我无声地笑了笑,扬扬下巴示意他先跟我往前走:“看不看的,心里好歹有个底,安全第一么,在地下多看看总没错。”
正说着,我突然就发现前方被灯光点亮的黑暗中慢慢浮现出一道门的轮廓。湿冷的空气软绵绵地从门外飘了进来,刺得人浑身上下不禁一个激灵。我提了提神,三步并作两步跟李越一起穿过门去,却又在下一秒同时从嘴里发出两声低沉的惊呼!
出口这边的场景,分明就和我们进甬道之前是一个模样!面前一汪死寂的潭水静静地流转在洞穴中央,黑暗中散发出阵阵冰冷厚重的气息。八道石阶触手般深入其中,静静的仿佛已经与水面融为了一体,而在它们后面与之相对应的洞穴壁上,赫然正是方才我们看到过的那八道拱门!
“这……咱们不会又走回来了吧?”李越咧着嘴,倒抽了一口冷气,手中的手电筒急急地来回晃悠着,想把这周围再看得明白些。
然而此时的情景却再也没有什么可看的了,一切似乎都和我们方才经历的一样,不过……我眯起眼睛四下张望了一圈,果断地摇了摇头:“不对,这不是咱们刚才来过的地方。”
李越惊疑地啊了一声,扭过头用询问的眼神望着我:“是么?你怎么知道?”
“别忘了,咱俩人从水里上来的时候,可把潜水服都脱在石头台子上了,还有当时你屁股底下那几条死鱼,可你再瞧瞧这儿,什么都没有。”
我随口解释着,慢慢往旁边挪了两步,拿起探灯看了看石壁上对应的八卦符号,见正是与“兑”相反的“震”位,心里面一时间大为安定,只觉得比刚走出来的时候要轻松不少。
还好没有原路返回去,毕竟方才我们俩人可都是一路直行的,这要是迷迷糊糊地在不经意间又折了回来,那才真叫出鬼了。
“哦,没回去就好,没回去就好。”李越闻言点了点头,语气不由得缓和了许多,“那咱现在还接着按原来的位置走?”
“不妥,”我望着水面思索着,心里也有点拿不定主意,一般来说这八卦中的生门向来只有一个,而且生门里面的路通常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所以按照我最开始的想法我们走过这条甬道应该就能看见两个耳室,然后就能找到通往正殿的路,可没想到走出来以后又是一个一模一样的格局,照这状况下去,搞不好我们两人就得陷到一个死循环里头,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我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说:“也许这几道门没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安全第一,我看咱还是先走回去再找找有没有其他的路。”
“嗨,我就知道,这‘兑’门也未必就是对的,要么说形式主义害死人呢。不过哥我还得说你两句,干咱这行可不能老这么瞻前顾后、犹豫来犹豫去的,是吧?倒斗儿么,那就得当机立断,干净利落快,总是安全第一、发财第二的可不成……”李越靠在石壁上胡侃着,习惯性地从兜里摸出烟盒想点上一支,却冷不防攥了个空,只抓出来一个空盒子。
他愣了一下,随手把烟盒揉成一团扔在地上,无奈地啐了口唾沫继续说道:“是吧,你看咱们这都耽误多少工夫……”
“得了吧,是什么是?”我一把拽住他背包带子拉着他往回走,“磨刀不误砍柴工,有命挣没命花的生意,我向来不做。”
“哟,这话怎么说?”李越往旁边缩了一下,甩开膀子反问道。
“跟你说了你也未必懂。”我沉下脸来,听着自己的声音在幽暗深邃的甬道中再次响起,“按理说生门里头不应该再有那么多变数,看刚才那样子估计咱们俩是走岔了。”
“早说么,”李越嘟囔着,“本来我就不懂这些个套路,还不是被你忽悠的,要不是先前看你说得那么玄乎,鬼才信你。”
听他这么一说我脸上稍微也有点挂不住了,只得干笑了两声赶紧找辙把话给岔开:“不过多走这一趟也不是没用,你还记得之前咱在水下碰见的另外一拨鱼群么?”怎么?”
“咱俩在水底看到的那个岔口应该也是几条地下河的交汇处,所以才会有那么多鱼出现,而当时我之所以又拉着你在墓道里冲了一次就是因为看见了那些鱼群,觉得出口应该就在墓道前头不远的地方。”黑暗中那些混乱的场面依次在我眼前划过,我心有余悸地咽了口唾沫,只觉得胸口略微有些发紧,“现在看来,那个岔路应该也是连接着一个出口,或许就是咱们背后的那个水潭。”
“我说那会儿你怎么那么拼死拼活的,”李越显然也想起了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幕,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说道,“我都以为咱要完了呢,没想到最后你又‘回光返照’了一把。”
“所以说么,你还是得相信我的判断。”我不失时机地加了句,一边把视线移到前面不远的出口。
湿冷的空气随着脚步渐行渐近,我跟李越从黑暗的甬道中鱼贯而出,然而这次还没等我开口说话,就听见他在前面惊呼道:“靠!怎么还是没有?”
周而复始(下)伴随着李越的惊叫声我心里不禁一个咯噔,连忙走上前去扫视一圈发现面前的景象依旧,只是我们之前来过的痕迹却不翼而飞!不!深吸了一口气,准确的说应该是我们从未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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