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姜珊扭过了头，眼睛望向远方，满脸的轻蔑表情让关静十分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我还以为你们警察都是很聪明很能干的呢，原来都是这样的智商……”她没有再说下去，关静却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显然，她对于这种猜测不是第一次听到了。“是不是我们局里已经有人来问过你了？”关静吐了口气，还是问道。
“今天一早就有人到我家里来问。”姜珊没好气地说着，显然对于被这样没有太多事实根据的盘问有些厌恶和抵触，“我早说过了，虽然我不喜欢文英那个家伙，但是我还没必要去杀了她，杀人是要坐牢犯法的，就算文英比我强，我也没有被她压得出不了头，没必要拿我的前途去冒险。再说，那天一整天我都跟几个同学在一起复习功课。”
姜珊一口气如倒豆子一般说下来，显然憋了一肚子的闷气在这时候释放了出来。关静心里苦笑，活该自己倒霉，嘴上却不肯放松，问：“你们两个这几天有没有闹什么不合？会不会文英因为这个自杀……”话未说完，便被姜珊打断了，她那双大大的清澈的眼睛用一种无奈而又不耐的眼神望着关静：“拜托，文英会是这种人吗？她那种人，绝对不可能自杀！”
姜珊说完话，转身便往学校走，边走还便低声咕哝着什么，关静只隐约听到“神经”几个字，心里知道姜珊在骂自己，只好自认倒霉地离开。刚走了几步，她忽然想起来，又转回身跑到姜珊身边，急急问道：“对了，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姜珊极不耐烦地望着她，本来似乎冲口便要说些什么，却又及时忍住了，良久，她才抱住肩膀望着别处道：“你问吧。”
“你知不知道一个叫做欲望香水店的地方？有没有去那里买过香水？”关静一个字一个字地问，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姜珊的脸，哪怕那上面有一丝一毫的不寻常，她也不会放过。然而关静失望了，姜珊的脸上一平如镜，没有任何表情，她的眼睛望着脚下的地，嘴里道：“这个地方我没听说过。欲望香水店……名字不错。”然后她抬起头来问：“我可以走了么？”
关静侧了侧身子，让姜珊走了过去。眼看着姜珊一脸的不屑走进了校门，关静盯着她，看到姜珊站在校门转弯的地方，侧着身子望了望自己，看到关静望着她，头一低快速地走开了。虽然隔得远了，脸上表情看不清楚，关静却忽然心里想到，姜珊也许不是不知道欲望香水店的，回答自己问题的时候，她不是一直没有抬起眼睛望过自己吗？这更加深了关静的疑问。
“不管怎么说，还是再跟她聊聊的好。”关静在心里下了决定，至少再跟姜珊和叶欣欣都再谈谈话，也许可以得到新的资料呢？关静在校门对面随便找了个小店子坐了下来，点了一碗豆浆，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从她坐的这个位置可以很方便地望到校门，离放学还有一段时间呢，关静抬头望了望天色，看来今天是来不及再回局里了。
“叮……”一阵清脆的下课铃声响了，渐渐地，校门口开始出现了三三两两放学后的学生们。都穿着统一的校服，青春的脸上却没有年轻的激扬，沉重的课业和升学的压力让这些孩子们都过早地成熟了。关静忽然有些同情起这些孩子来，现在她可以理解，为什么从文英、叶欣欣直到姜珊，都是如此地浮燥和抵触着一切了。
姜珊出来了，关静站起身子，正准备招呼她过来，忽然愣了一下：她不是一个人，而是跟叶欣欣一起出来的。这两个人按道理即使不怒目相对，也应该是形同陌路吧？关静想起母亲说过，叶欣欣和文英是一起，姜珊却是另一派的。现在怎么办？难道叫她们一起过来谈话？关静为难起来，谁知道她们当着对方的面，会不会说真话呢？计划全被打破了。
天色已经很暗了，姜珊和叶欣欣在校门口站了一会儿，两人低声地交谈着，仿佛在商量着什么，叶欣欣指了指一边，姜珊摇摇头，指了指另一边，叶欣欣似乎被说服了，两人朝着姜珊指着的方向走去。关静顾不得多想，随手丢下五块钱结了帐，一路小跑着穿过了马路，远远地跟踪起她们来——关静直觉到自己已经接近真正的答案了，也许真相就在眼前。
姜珊和叶欣欣没有在马路上搭车，她们慢慢地走着，穿过了几条小巷子，转上了一条去往老城区的麻石路。关静现在不得不离得更远地跟踪起他们来，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了。她眼看着前面的两人转过一个巷口，匆匆地跑上去一看，前面不远处是以前废弃的化工六厂的仓库，关静看着两个女孩走了进去，心生疑惑：她们两个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天已经黑了，隔着这么远，根本看不清黑沉沉的仓库里有些什么。关静想了想，一路蹑手蹑脚地溜到了厂房门口，这里有一扇小小的铁门因为日久失修，已经破损，很容就能打开钻进去。关静将眼睛凑到门缝朝里张望，什么也看不到。姜珊和叶欣欣进去以后就一直没有出来，难道……关静猛地直起身子，该不会姜珊知道了叶欣欣的告密，想要……
关静正伸手去拉铁门，身上穿来一阵高昂的音乐声，是手机。现在这时候来这么一下，关静赶紧接通了，先捂着话筒朝厂房里望了望，这才低声道：“喂？”电话是李为打来的，问她在哪里，关静无心听他乱扯，随便说了句“我在化工六厂的废仓库。”正想挂电话，脑后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关静勉强转过头去，却觉得眼前越来越花，一阵头晕，她终于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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