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此事后,我感到很愧疚,因为我们当时没有立即驱车前往。倘若我们能及时驶出田纳西大街,说不定可以和那辆车相遇。因为他沿田纳西大街开了一段后便拐进图奥勒米……我想他在赫曼湖路上没有转弯。案发15分钟后我们到达了现场。”
鲁斯特与林奇看到达琳的雪佛莱停在场地东侧,面朝停车区。车头灯和尾灯都亮着,转向信号灯也在闪烁,乘客座一侧的车门敞开着。
警员理查德·霍夫曼和康威警官已经抵达出事地了,正试图向迈克提问。迈克的颈部、胸部、肩膀以及左腿上有好几处枪伤,血流如注。他躺在雪佛莱车尾旁,仰卧方向与车身成直角。林奇打电话给凯瑟医院,让他们派救护车过来。
“马乔真的是极度痛苦,”林奇后来回忆说,“说实话,刚到现场时,我没觉得那个女人受了多重的伤……倒是迈克……看上去他因为膝盖中弹而痛苦万分。
林奇和鲁斯特在迈克身旁弯下腰来,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男孩竟穿着三条裤子,三件运动衫,一个长袖对襟衬衫,还有一件T恤。这可是在闷热的7月4日的晚上啊!
他们看到达琳身穿一件蓝白色印花连衣裙,脚上是一双蓝色鞋子。她倒在方向盘后面,眼睛微微睁开,上面还戴着假睫毛。林奇和鲁斯特都知道她是谁。“许多警察都认识她,经常去她工作的那家咖啡店。我知道达琳是谁。”林奇说,“但我们从未打过交道。事实上,她家和我家离得很近,都在同一条街上。她常去海边,脱下鞋和袜子就跳进海浪中去。
“她和许多警员都约会过,显然是那种喜欢警察的人。那些在夜间工作的人通常都很喜欢警察。”
林奇注意到,康威已经在迈克躺着的位置仔细地画上了粉笔轮廓。迈克双目圆睁,极力要张口说话,当最终说出话时,一股鲜血从嘴里涌了出来。在阵阵袭来的疼痛之中,他一字一顿地告诉林奇:“一个白人男……开车……跟着我们……走出车……过来,用手电筒照亮……开枪。
“我从……从车里出来……想找人帮忙……可他们开车走了。十……十分钟之后……警察到了。”
“知道是谁开的枪吗?”康威问道。
“不知道。”
“能描述一下那个人吗?”
“我做不到。”
“试试看。”
“年轻……身材粗壮……浅茶色的车。”
“他说什么了没有?”
“没,只是开枪……不停地开枪。”
林奇又走到考威尔车的驾驶座一侧,达琳仍倒在方向盘后面,上身和左臂中弹,还有一丝喘息。她发出微弱的呻吟,像窸窣的风声。
“救护车怎么还不到?”林奇叨念着。
他告诉我:“记得她努力想要说些什么,我像这样把耳朵贴近她,可就是听不懂她的话。她说的字不是‘我’就是‘我的……’。”达琳脉搏微弱,呼吸很浅。林奇把她从车里抬出来,放到地面上。
鲁斯特注意到左右两侧的车窗都敞开着,点火钥匙处于开启状态,收音机开着,车接通了低速档,甚至手闸还未被扳上。鲁斯特对此感到很疑惑。
在受害者右面几英尺以外的地方,找到了七个弹壳。鲁斯特站在车的右侧,向车内撇了一眼,看到了达琳身上的三个枪洞,两个在右臂上部,一个在躯干右侧。
救护车到了,林奇帮助医护人员将达琳抬上了车。霍夫曼一路陪同受害者前往医院,以便在达琳有能力说话时将她的陈述记录下来。
林奇叫来了三辆消防车,车上的泛光灯可以将整个现场照亮,而鲁斯特则在马乔躺过的地方做着勘查。大概在马乔背部中心点接触过的位置上,他发现了一颗有铜覆膜的弹头,虽已严重变形,但还依稀可辨,这是一颗9毫米或.38口径手枪射出的子弹,表面没粘上任何血迹或皮肤组织。鲁斯特把它装进袋中,做好标记。
当鲁斯特检查方向盘后面也就是达琳倒下去的位置时,又发现了一颗弹头,与刚才的那一颗很相似,但状态较好。他继续在车内寻觅线索,继而在右后方的底板上发现了两个带有“W-W”标记的铜弹壳,在鲁斯特看来是9毫米的子弹。林奇对于枪支不太在行。
考威尔车内满是血迹,一片狼藉。鲁斯特在驾驶座一侧蹲下来,仔细察看,发现在车门把手附近有一个大概半寸到一寸长的孔洞。他给身份鉴定师约翰·斯巴克斯写了个便条,让他在这辆车被拖运到瓦列霍警察局车库后仔细检查一下车门。
鲁斯特在右后方的挡泥板上发现了一个黑色的男式皮制钱包,那是霍夫曼放上去的。鲁斯特朝钱包里看了看,又检查了汽车仪表板上的小柜,在那里找到了一张以迪恩的父亲亚瑟·菲林的名义办理的车辆登记证。
在左后方车底板上,他找到了一个拼布风格的带皮绳的女式手袋,上面沾满了血迹,里面只有十三美分。
鲁斯特听到他们车里的对讲机发出无线电噪音,林奇于是走过去拿起来接听,是霍夫曼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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