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年6月22日,星期日
林达刚从得克萨斯回来,急着要给达琳讲一讲那边亲戚的近况,所以这天一大早就和她的父亲列奥来到了特里饭馆。
“那天,当我和父亲走进饭馆的时候,发现聚会上的那个人坐在那儿,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达琳,”林达恐惧地告诉我,“他一直盯着她看,我走进去时,他发现了我,便拿起报纸遮住了脸。”
陌生人冷冷地瞥了一眼林达,接着走到达琳身边说了几句话,然后离开了。林达对她的父亲讲了这个人的事情。“我父亲却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帕姆也见到这个人了。“他坐在特里饭馆里,当时我就坐在他旁边,记得他吃的是草莓脆饼。达琳一看到我在他旁边就紧张起来。那个男人还跟我讲话,这让达琳紧张得不得了,她不停地小声催促我离开那个人。
“他穿着一件皮夹克。他身上闻起来总有一股皮革味,甚至在送来包裹那天也是这种味道。这个家伙在达琳上班的地方询问她的情况,打探她的收入来源。他不停地问我达琳的小女儿怎么样啦,他们夫妻两人关系如何啦,‘她挣的小费都用来干什么啦?’,还说:‘她可是变得精明了。’,‘我肯定迪恩不愿意照看孩子。’
“我在那个柜台旁坐了两个半小时,而他一直在吃着他的草莓脆饼。达琳一个劲儿催我走,可我就是不想回家,因为哈维,我丈夫,那时不在家。
“那段时间里,那个男人一直没戴眼镜,只是在看账单时才戴上了。那是副深框眼镜,是黑色的镜框,很黑很黑。”帕姆最后说,“他开的那辆车挂着老式的加州车牌,是纯白色的车。”
达琳的朋友波比·奥科斯纳姆后来对我说:“她因为某人而担惊受怕,那种状态持续了好长时间,自从她的孩子出生时就开始了。”
“她曾经提到过那个陌生人的名字么?”我问。
“没有,要是真提到过就好了。她常称自己遇到了麻烦,或说自己对那个人有多恐惧,但她就是不肯多谈此事。”
波比·奥科斯纳姆又想起了些事情:“大概在六月初的时候,达琳告诉我有个男人在跟踪她。我们带她和她的女儿去索拉诺集市时,她又提起了这件事。”她转过身去看着她的丈夫,“你记不记得那个开着白色汽车,总来骚扰达琳的男人?他总爱坐在达琳家房前,有一次还开车送她到这来过。记不记得?”他的丈夫摇了摇头。她于是接着说:“他的年龄在28到30岁之间,不算胖,戴着眼镜。”
“达琳与迪恩刚结婚那段时间,生活得很甜蜜,”迪恩的老板娘卡美拉·利后来对我说,“她是个有趣的人,我们在一起总是笑个不停。但孩子出生后,她突然就去特里饭馆工作了,从此便很难再见到她。她还是那样爱开玩笑,嬉闹轻浮,但却不再顾家了,总是飞奔到饭馆,为要去某个地方而兴奋不已,却只是告诉她丈夫她不会在家里等他回来了。这种做法让我很是恼怒,结了婚,又有了孩子,却和一大群朋友混在一起,还乐此不疲,这真让我看不过去。”在达琳怀孕时,卡美拉常去和她做伴,小戴娜出生后,她也会在收房租时顺便去看看她,一起喝杯咖啡。“我们大概才认识两年,”卡美拉说着,脸上飘过一丝阴云,“她身材丰满,爱穿背带裤,生了孩子之后愈加发福,穿戴很邋遢。可突然之间,她开始打扮起来,迅速减轻了体重,还做了新发型,我觉得还不错。但与此同时,她的婚姻也快走到了尽头。她交了一大群朋友,几乎从不回家,我后来好像都没怎么见过她。我也从不知道她的那些朋友是谁或者她都去了什么地方,我们之间的关系也越走越远。迪恩完全不清楚她的去向,我也没再怎么见过她。”
似乎每一个人都注意到了达琳的变化,她变得比往常更加躁动不安,情绪亢奋。她减肥的速度快得惊人,以至于人们把她精神紧张的原因归结为大量摄入减肥药的结果。达琳语速快得无法控制,甚至常常把几个词语混到一起脱口而出。
“她和迪恩的关系反复无常,”波比·奥科斯纳姆说,“他们面临着每一对有了孩子的新婚夫妇都要遇到的问题……她很外向,喜欢四处交往,但迪恩则恰恰相反。我想这个问题有时会使他们的婚姻关系变得紧张。她不是淫荡的女人;是的,她不是天使,但也并不淫荡。”
卡美拉经常看到达琳穿着高档服装,有一次当她评价起达琳身上的三角背心和衬衫时,达琳说:“哦,我是在詹姆斯·西尔斯店里买到的。”
“挺牛气啊,”卡美拉心想,“我自己做生意赚的钱都买不起詹姆斯·西尔斯的衣服。”
“这样我就知道她是从哪里弄来那些衣服的了,”卡美拉说,“但她的钱又是打哪儿来的呢?迪恩从不知道她买衣服的钱的来源,他们俩一个是厨师,一个是女招待。虽然她说她买的是打折货,但我知道她常去詹姆斯·西尔斯店,那可不是个便宜的地方。
“所以她的丈夫不想过多考虑这个问题,他从未想到过达琳会与毒品或是其他什么扯上关系,他想都不愿去想。他总说:‘她这么做无非是稍稍放纵一下嘛,她刚刚21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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