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没有血迹?”
“没有。他家也没有,警察已经证实了,这说明了他的清白,因为他若是凶手,必会沾到血迹。”
“难以置信……福赛特小姐的厨房里有没有什么线索……”
“一壶水和两杯酒放在桌上,如果这可以叫做线索的话。”
我喝了一口咖啡,心想:科拉没有对父亲讲前夜女教师表现出的那种奇怪的神态,真是幸运。
旅店的门一开,走进来的是彼得·霍普金斯。托尼迅速地瞥了他的客人们一眼,然后对我说,“现在村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了。”然后,他转向彼得:“你好,彼得,我想你知道那个消息了?”
彼得·霍普金斯仪表堂堂,人高马大,身强力壮,一副富家佣人的神情。他表情严肃地向托尼点了点头,然后对我说:“莫尔斯当先生今天下午想见您,警官先生。”
“好,我去。谢谢,霍普金斯。”
彼得走后,托尼大声说:“哦,对了,我全忘了!昨天下午,上校对我说你是警……”
我稍稍打了个手势,制止了他的话:“对,但我在度假。我不想让别人都知道。你理解……无论如何,这件事不在我的权限之内。”
他的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
“当然,”他烦躁地说,“我理解你。我纳闷谁会对福赛特小姐这么心狠。只能是疯子干的,疯子!警察已经确认,盗窃不是犯罪动机。”
“巴克斯特盯到的影子是男是女?”
他倦怠地叹了一口气,回答:“一个影子,这就是他看到的全部。”
下午近两点,我搁下了笔。这时,上校交给我的那项小的工作已经完成:
对于那些有确凿证据证明自己不在现场的人,意见如下:
请注意,谋杀可以找一个同谋者进行。
迈克尔。动机:即利益——他父亲的再婚会减少他继承遗产的数目,不在现场的证明:无可争辩——除非三个射箭者是同谋,但这可能性极小。
罗斯。动机:与迈克尔同。不在现场的证明:无可争辨——除非另外九个姑娘和女教师都是她的同谋。这完全不可能。
丹尼尔·莫尔斯当上校。动机与迈克尔同。不在现场的证明:有漏洞。但考虑到他的腿伤和身体肥胖,无法想象他会是一个动作敏捷的凶手。
卢克·斯特兰奇。动机:与迈克尔同,因为他当时已准备娶罗斯为妻。不在现场的证明:不充分。人们只听到了榔头声,可能有诈。
埃莉诺·布乐夫丝。动机:嫉妒。不在现场的证明:无。
安杰拉·赖特。动机:无。不在现场的证明:无。
斯坦利·格里芬和比尔·赫德森。动机:无。不在现场的证明:与迈克尔同。
内利、科拉和其他姑娘。动机:无。不在现场的证明:同罗斯。
西莉亚·福赛特:刚刚发生的事证明了一切。
不知上校对我把他列入嫌疑之列会如何反应,但他至少不能责备我没有认真工作。
有人敲门,是科拉。自我们上次拥吻以来,我们还没有找到促膝谈心的机会。她被女教师的死吓坏了,面如死灰。她走过来。依偎在我的怀里:“太可怕了。悉尼,爸爸对我讲……”
长久地看着她关上的门,陷入了沉思。
第八章
一个半小时后,我走进了伯敦住宅的林荫道。我绕道而行,无意中撞见了罗斯。她正在开满春葩的石坛里忙碌着。
“噢!是警官!”她装着很惊奇,说道。
她的头发已经解开,长发卷用一条丝带扎在一起,披着脖颈上,在太阳的照射下发着褐色的光。她直起身,一边在围裙上擦着手,一边向我走来。
“请原谅我这身打扮。”她意味深长地朝自己的身上看了一眼。
“请随便,夫人。”我高兴地一鞠躬。如果罗斯知道我是谁,那她绝不会这样彬彬有礼。
她竭力显得沉稳体面,但我在她圣母般美丽的脸上看到了慌乱与不安,她低下头,忧伤地说:“太可怕了,可怜的福赛特小姐,如此善良、温柔……”
尽管谋杀刚刚发生了几个钟头,罗斯就了解了事件的过程。我推测她家里人亦是如此。在强调了她的恐惧之后,她触到了热点问题:“福赛特奇怪的表情谁都看见了,显然有人为了堵她的嘴而杀了她。这就等于说……”
我小心地接着她的话肯定地说:“……凶手是昨晚参加聚会的人中的一个。由此推理,他也是谋杀你父亲的人。”
她低下头,有点装腔作势地将手放在了胸脯上。
“对,伯敦住宅的人都这么想!但谁也不说话!只有沉默!稍有举动,就会被认为是有嫌疑……可怕。”
沉默。我看了看伯敦住宅。那座优雅的住宅坐落在碧绿如茵的草坪上,阳光明媚,洒满大地。这一切沉浸在森林柔嫩的绿色当中,呼出的是宁静,是安详。
“不敢想象这里就是杀人现场。”罗斯说。
“我也这么想。”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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