酋长的视线从侦探转到玛丽娜身上。她也朝他看。她表情漠然,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他真想知道,灰眼睛后面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又看看侦探,更为不解:“我和玛丽娜昨晚才认识。”
“不,不是。”酋长正要张口辩解,劳森举起手阻止了他,显然他颇为得意,“你昨晚见到的是吉莲。”
过了一会儿,他才知道侦探在说些什么,但他仍然不明白。
“吉莲?不,侦探。我是和玛丽娜在一起。”他看了看她,希望得到证买,“告诉他。”
她凝视了他一会儿,然后慢慢地摇摇头。
劳森冷嘲热讽的提醒和玛丽娜莫名其妙的冷漠终于使他明白了,他脸色都变了。他打量着她的脸、嘴唇、头发和身材,仔细地盯着她的双眼,确定她就是昨晚他见到的那个女人。
“是你,”他尖叫道:“是你。”
“是吉莲。”她轻声说,似乎只讲给他一个人听。
他不敢相信。这不可能。与他对视的这个女人是那个……那个……往事像海啸一般在他脑海里浮现。他立刻回忆起她的每一个微笑,每次叹息,每一种表情和神韵,每一次抚摸。他不可能认错人。这不可能。
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我是玛丽娜·劳埃德,哈特上校。昨晚应该是由我来做您的媒体接待,可我的双胞胎妹妹替我去了。”
他盯着她的手看,不知所措。后来他清醒过来,与她握手。摸上去还是那种感觉。皮肤的质地、手的大小和在他手中的样子都一样。
“我不信,”他竟然没有意识到将这话大声地说了出来,“实在太像了。”
她笑了笑:“从我们生下来起,别人都这么说。”
“但你的声音,它——”
“也没有人能区分出我们的声音。”
他目瞪口呆,仍然盯着她看。那头发,那眼睛,那嘴唇都一模一样,不过昨晚她化了妆,而今天没化妆。确切点说,吉莲昨晚化了妆。
吉莲——
她那天早上发现被杀了。
他痛苦地抽了一口气:“她死了?”
她的“复制品”伤心地点点头:“我也不敢相信。但的确如此。”
这下事情明朗了。现在他知道为什么劳森要讯问他了。他是吉莲生前见到的最后几个人之一。也许除了凶手以外,他是最后一个。
他意识到仍紧握着玛丽娜的手,便松开。她回到杰姆·亨宁斯身边。他们介绍时说他是吉莲的未婚夫吗?她的未婚夫?
酋长又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他瞪着酋长,怒火中烧,如热浪般喷涌而出。他涨红着脸,体内的血液仿佛在沸腾,如同即将沸腾的水壶。
虽然只有酋长知道这件事,他应该向杰姆道歉:“我很难过,”他又说,“为你死去的心爱的人。”
“你这个畜生。”杰姆吼道。
他向酋长扑过去。
第十章
没有人想到杰姆会动手。但酋长应该预料到才对,因为在此之前他已注意到杰姆强忍內心的愤怒。他从来就不喜欢惹是生非,但若是别人惹他,他也不是好惹的。他也多次与别人动手,应该知道警告的信号。
玛丽娜和伯奇门惊叫。劳森一把抓住亨宁斯的肩,想把他拉回来,但他正狠命地挥着拳。酋长躲开了前面的几拳,但最终还是被杰姆打中了颧骨。他一怒之下要还手。他向杰姆挥了一拳,但正巧这时劳森将杰姆拉开了。
“住手!马上!亨宁斯,你到底怎么回事?”侦探让他冷静下来,最终他有力的双臂控制住他。侦探推了他一下,他摇摇晃晃地后退了几步,由于重心不稳,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劳森冲他大吼:“你再胡来,把你关起来!”说罢,他拉了拉他那件不合身夹克的折边,摸摸自己的平头,镇定下来。
“原谅我说话那么粗鲁,玛丽娜。”
“这没什么。我本想说的话还要难听。”她从气势上压倒他,发疯似的问:“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杰姆?你怎么回事?”
“我来告诉你,我为什么会这样。如果不是他,”他叫道,食指指着酋长,“吉莲就不会死。她是因为他才被杀害的。”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他的声音突然变哑了。他双手捂着脸,啜泣起来。
酋长责问起劳森:“他到底在说什么?”他责问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将事情向我解释清楚?你肯定没有告诉过我吉莲替换了玛丽娜,否则我不会没有心理准备——”
“我就是不想让你有心理准备。我得看看你的反应,得知道你了解多少。”
酋长毫不掩饰他对劳森的花招的反感:“你知道会上演一场好戏。这下你开心了吧。”
劳森并不在意酋长的讽刺:“我们会向你解释一切。但也许得在你心平气和的时候。”
“不。”
玛丽娜不理会侦探的建议。酋长看到她眼睛里有泪水,也看到了她坚毅的眼神。她的两只手握得紧紧的,放在两侧。
“我想做杰姆正在做的事,”她说,“我想大哭一场。我不想呆在这儿,尤其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待在这儿。谁也不想留在这儿,但如果说这次碰面能发现有用的线索,有助于找到杀害我妹妹的凶手,那么我可以以后再哭。我只是想快点结束,我们好离开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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