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酋长冲话筒喊道,可朗特利已经挂断了。
酋长砰的一声挂上电话,开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想弄明白。
吉莲的案子与朗特利和他的跟屁虫阿博特之间有什么关系吗?吉莲出什么事了?他们会不会牺牲一个无辜的女人来制造丑闻,再来假惺惺地“救”他?这样的话肯定会让他欠他们的情,不是吗?
凭他多年的阅历他觉得自己猜对了。
如果事情真是这样,如果朗特利与凶杀案有关,他得赶紧告诉劳森。但他应该怎么告诉他呢,告诉他,朗特利预感自己会被牵扯进案件里吗?
没等他想好下一步该怎么做,电话铃又响了。这个梳辫子的老家伙可真会抓紧时间,不是吗?酋长一把抓起听筒:“您还要威胁我什么吗,朗特利?”
“谁是朗特利,他威胁你什么?”
原来是劳森。
“别介意。”酋长咕哝说。
“谁是——”
“和我一起吃早饭的老头。是……公事,”他不耐烦地说,“一下子说不清楚。与别的事无关。你有什么事吗?”
“哈特?”
这不是朗特利的声音。
“什么?”
“我们找到他了。”
“谁?”
“你说的那个怪人。”
一两秒钟之后他才反应过来。他蹲下去,靠在沙发的边上,琢磨这个新消息。
劳森继续说:“他叫戴尔·戈登,在沃特斯诊所工作。我按照你的描述询问那儿的员工,他们说就是他。”
“你讯问他了吗?他是怎么说的?”
“他不在。今天一清早在电话里留言说,今天病了,不来上班了。我现在正往他那儿赶。”
“希望你能找到他。祝你好运。”
“我希望你也能去。”
“我?为什么?”
“在讯问无罪的人之前,我们得先确定,他就是与你和吉莲说过话的人。”
“这就是找一群人来辨认嫌疑犯的原因吗?”
“可能需要逮捕。没人看到你描述的那个怪人离开案发现场。从这个意义上讲,他在法律上并不是嫌疑犯。从正式的意义上说。”
“换句话说,你让我去那儿——正式地——你找错了人的话就没有责任了。”
“我知道你会理解的。我已经开进了‘大厦’的车道。你准备好了吗?”
“下午好。沃特斯诊所。”一个甜美的声音说。
“您好,我叫玛丽娜·劳埃德。我想和达拉斯警察局的劳森侦探说几句话。他应该在这儿。可以与他说话吗?”一段意味深长的沉默之后,她又说,“我打过他的手机,可显然无法接通。我有急事找他。”
接待员很不情愿地说:“刚才他和另一个警察在这儿。”
“刚才?”
“他们大概是15分钟前离开的。”
“他拘捕戈登先生了吗?”
“您刚才说,您叫什么来着?”
“玛丽娜·劳埃德。”
“这件事我一点也不知道,劳埃德小姐。”
“我妹妹是侦探正在调查的案件的被害人。他们把戈登先生抓起来了吗?”
有一点今天她突然明白:各人表达悲伤的方式不尽相同。杰姆很绝望,差不多总是走来走去,心头好像笼罩着阴云,有时情绪不稳定,比如与克里斯托弗·哈特动粗。而她似乎乐意接受朋友的安慰,那些急于帮帮她的朋友们包围着她,让她像患上了幽闭恐怖症似的。为了逃避他们,她借口要躺一会儿,又躲进了卧室。
她躺在床上,却睡不着。因为哭得太厉害,眼里像有沙砾似的,闭眼睛时也感到不舒服。她睡不着。况且,她报仇的誓言也迫使她振作起来,而不是就此罢休。
可她又能做什么呢?她不愿与厨房和客厅里的人待在一起。
他们做出了越来越多的砂锅炖肉和沙拉。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对劳森的新进展一无所知。哪怕知道一点点也好,这让她受不了。
想到这儿,她停下脚步。她知道侦探可能不愿被她打扰,可她没想到沃特斯诊所的接待员让她碰了个钉子。
“什么?”
“他们没有将戴尔——戈登先生——抓起来。他今天没有来过。他今天早上打电话来请病假。我想侦探该是从这儿去他家了。”她放低了声音,问,“他干了什么?”
她没有理会她的问题,而是问了戴尔·戈登家里的地址。
“这得查一下他的员工档案。”
“对不起,我不能泄露别人的信息。”
“求您了。”——但对方已挂断了电话——“见鬼。”
她坐在床沿上,低着头,下巴快碰到胸口。她实在太累了,像散了架似的,肩胛骨之间的肌肉又酸又疼。
或许她该听朋友们的话,吃一片安眠药,或者是两片,三片。
不管吃多少,只要让她没知觉就行。忘得一干二净的话,那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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