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比厄斯合上文件,做了个果断的手势:“通知达拉斯办事处,说我今天晚上过去。我要跟调查劳埃德凶杀案的侦探谈一谈。”
“他叫劳森。”
“劳森,我希望审问戈登时他能全力配合。”
“哦,对不起,托比厄斯先生。我还没说到那儿呢。”
当他听到戈登自杀时很不高兴:“活见鬼。”
“案发后几个小时他就自杀了,在他的公寓里找到了物证。在确认的凶器上发现了被害人的血迹。现场有他的指纹。她的睡裤上有他的精液。”
“这么想当然,”他轻声说,然后陷入了沉思。露茜喜欢看他眉头紧皱认真思索的样子,“太简单了,不是吗?这是否让你想到什么,米瑞克小姐?”
她想起了,还好:“发生在加利福尼亚州奥克兰的一个案子。我记得那是1998年晚些时候。10月11月。凯瑟琳·阿瑟,单身,30出头,人工受孕几天后遇害。凶手几个小时之后就找到了,对着头部开枪自杀身亡。”
“很好。你是否觉得这已经形成了某种固定的模式?”
“我得做进一步的调查,挖得更深一些。也许我忽略了一些类似的案子。既然我们发现了我们寻找的关联,我想把时间再往前推,网张得更大一点。”
“很好。放下手中的活儿,集中力量抓这个案子。一有情况就向我报告。如果你找到与其他案子之间的关系,哪怕是极小的关系,也要报告。”
“如果我发现什么,我会立即向您报告的。不管是多么小的关系。”
他没注意到她热切的眼神,继续浏览她搜集的达拉斯凶杀案的材料:“今天举行葬礼。她的亲属是她的姐姐玛丽娜·劳埃德。也许与她谈谈很有好处。”
“要我给她打电话吗?”
“是的。但我现在不能与她谈。与她约一下,明天上午谈。强调事情紧急,但不要把原因说得太清楚。”
“当然。”她极力隐藏声音中的失望,问,“你要去吗?就不能让达拉斯办事处与她面谈吗?”
“他们当然可以,但我得先与那儿的侦探说一下。我亲自去的话效率更高。我想和她亲自谈谈,摸清吉莲·劳埃德是个怎样的人。”
“可怜的姑娘,”露茜摇头说,“希望她能挺得住,这个星期她受的打击已经够她受的了。”
“不知道当她知道妹妹的死可能是阴谋的一部分的话会怎么样。”他已拨通了电话,安排去达拉斯的事宜。
“什么阴谋?”露茜问。
他拿着电话,严肃地回答说:“这有待于我们侦破。”
“玛丽娜,”杰姆敲着浴室的门不停地喊她的名字,“你还好吗?”
她忍住不哭出来,说话时强装自然和轻松:“还好。”
“要不要我给你拿点什么?再来一杯酒怎么样?”
“不用,谢谢。”要是他知道她在哭,他肯定会坚持安慰她,而现在她最想一个人待着。
“需要的话叫我一声。”他隔着门说。
她仍痛苦地强忍住不哭出声来,直到她确信他应该已经走开。
接着,她像15分钟前那样——哭得死去活来。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双颊往下滚,滴进齐胸深的浴缸的水中。她哭得浑身颤抖,在水下引起了不小的波纹。
失去亲人的感觉占据了她的一切——思维,身体,还有精神。
她浑身无处不深切地感到这一点。有时她仍然不相信妹妹真的死了。尽管下午刚刚举行过葬礼,但她仍然难以接受。
但这的确是真的。她看到了尸体。
她一想到未来,就只看到未来的数个星期、数个月的痛苦。她害怕要度过那些日子。想到未来使她畏缩,心力交瘁。妹妹的死确实是事实,她希望自己能睡上一年、两年,醒来后那让人无法忍受的痛苦已经过去。
最后她的泪水消退了,抽泣时在浴缸中引起小小的水纹。她实在哭不动了,将头靠在浴缸的边缘,闭上了眼睛。
她有些迷迷糊糊,电话铃声惊醒了她。一开始她任凭电话铃响,后来决定还是接一下,否则等会儿还要打回电。她伸手抓起带进浴室的无绳电话。
“喂?”
杰姆也刚好同时抓起另一个分机:“喂?”
“我找玛丽娜·劳埃德小姐。”
“我已经接通了,杰姆。”她等他放下电话,然后对着话筒说,“我是玛丽娜·劳埃德。”
“很抱歉打扰您,劳埃德小姐。我知道你今天刚为你妹妹举行过葬礼。”
“您是哪一位?”
“我叫露茜·米瑞克。联邦调查局的。”
她浑身突然凝固了。泪水立刻干了。她一动不动,浴缸里一点波纹也没有。她甚至听到四周芳香的泡沫的破裂声。她想把泡沫拉近一些,就像外衣一样裹着她。水突然冷了,而几分钟之前她还浸泡在舒适的水中。
但她并非因为吃惊而无法动弹、浑身冰冷。奇怪的是她早就在等这个电话,或者诸如此类的东西。不知为什么她知道这起凶杀案不可能这么简单地解释。因此,即使劳森已经结案,她非常明白要进一步调查。侦探的调查并不彻底,他只看到了表面。她妹妹的死还是一个未解的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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