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比厄斯琢磨着帕特森的口头汇报,下意识地摆弄着那条昂贵的真丝领带。它那银白的色调与衬衫很相配,衬衫与深蓝色的西装上的白色细线花纹也相配。除了日常健身,他没有其他爱好。
他不去那些热闹的地方度假,也没有小船、滑雪板或高尔夫球棒。
他开的是联邦调查局的车,这也是他惟一的一辆车。他一个人住在一套小公寓房里,把另一间卧室用作储藏室。但他在穿着方面倒很舍得花钱,穿得就像个模特。
“就是说,一切搏斗都发生在这儿了。”他自言自语地大声说。
“除非有什么我没有查到。”
“我去看看。”托比厄斯说。
“我不会生气的。”
但托比厄斯并没有朝卧室走去,而是小心翼翼地沿着墙边往厨房的另一边走去,沿着房间的四周,尽量不弄坏任何今后可能成为证据的东西——是什么罪的证据,他现在还不知道。他在后门的把手上包了一条手帕,打开门。
“车库空着。她的车呢?”他问,他没有期望谁回答这个问题。
“要我打电话给达拉斯警察局吗?”
“是的。”
“报告些什么呢?”
“我哪知道。没有破门而入的迹象。也没有尸体。”
“诱拐?”
“也许吧。”托比厄斯心不在焉地附和道。
帕特森打电话去了。
托比厄斯特工离开厨房,穿过没被弄乱的客厅,沿着过道往里走。他先来到客人房间,仔细打量着床,那不久前有人睡过。正如帕特森所说,枕套上有一块血印。还有其他一些东西。托比厄斯弯下身,凑近了看。他确定是什么东西之后,把它记录在数据库中。但没有动它,而是留给达拉斯的警察来收集和整理。
他走进主卧室,站在这个女人的床边。睡衣似乎是慌忙脱下的,而不像是在搏斗中被剥下的。只有一个枕头上有脑袋压过的痕迹。她是一个人睡的。
他看到床头柜上的照片,这时帕特森走了过来:“他们正赶过来。”他发现托比厄斯正盯着照片看,便说,“我刚才也发现了。不可思议,不是吗?”
托比厄斯知道劳埃德姐妹俩是双胞胎。那天上午会面时劳森已经说过了。
“人们都说她们俩简直一模一样,”那个侦探当时说,“要不是吉莲已经死了的话,我简直无法区分。”
应托比厄斯的要求,那个刑事侦探为他们提供一些背景资料。
“两人事业都很成功。都单身,未婚。不过吉莲订婚了。”
“那他呢?”
“一个混蛋。”劳森很干脆地回答。
“能说得具体些吗?”
“真正的混蛋。”
如果劳森后来和他们说的有关杰姆·亨宁斯的一切是真的,这个字眼还是合适的。托比厄斯说:“你一定怀疑过他。”
“排除了。我们看不出他有什么动机。他确实很伤心。”
“那玛丽娜呢?”托比厄斯问。
“哪方面?”
“她有动机吗?”
劳森坚定地摇摇头:“连保险单都没有。姐妹俩都同意把她们最喜欢的慈善团体作为受益人。扣除丧葬费用和未付债务,吉莲的所有财产都捐给了慈善团体。”
“玛丽娜不反对?”
“我没问过,也觉得没有必要问。多年前,她们把父母留下的遗产都捐赠了。数目不大,但也挺可观的。她们一个子儿也没动过。”
会面结束时,劳森说:“如果想听我的意见的话,玛丽娜·劳埃德是清白的。”
“她是最后一个见到吉莲的吗?”帕特森问。
“是的,”侦探回答说,“除了凶手之外。凶手肯定不是她。如果你在调查这背后的阴谋,我敢用我的性命与你打赌,她肯定与此无关。”
这次见面使托比厄斯对玛丽娜·劳埃德和她死去的双胞胎妹妹有了个清晰的印象。显然她们有着相同的价值观。从照片上可以看出,她们长得一模一样。
“劳森没夸张。”他一边伸手到夹克里掏手机一边说。
“你要给劳森打电话?”
“他的案子已经结了,但出于礼貌……”他拨着电话,“我和他通话时,你打电话给车辆管理局查一下她的车牌号。看看我们能否确认她的位置。她也许开车去附近的超市买些洗洁剂来清洗地毯上的血迹。”
“你是这么想的吗?”帕特森问,“她是因为把这弄得一团糟而忘了和我们的约会?”
托比厄斯脑子里琢磨着凶杀案和绑架案,想找出共同点。那些女人被毫无明显动机的陌生人给杀了,凶犯还没来得及被审问就自杀了。孩子就像蒸发了。这一切都与提供人工授精的那家不育诊所有关,那儿用另一种方法受孕是很平常的事。其中的含义实在太可怕了。
托比厄斯严肃地回答说:“不,我并不这样认为。”
杰姆·亨宁斯怒不可遏,把钢笔拍在桌上的便笺簿上。股市已经开盘了,交易活跃,而他在做什么?对他来说时间就是金钱,而他却把它白白浪费在控制损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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