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在人身底下妖化,人类的身体承受不住,也只能使用很小的部份。现在搞到
气绝心跳停止,其实是气海的束缚像是个保险丝,在过度使用妖力时,将他所有
的意识锁起来,停止一切运作,避免气海爆裂的危险。
她小心翼翼的将他紊乱的真气借着净酒的力量缓缓梳理,越来越纳闷…这个类似
恶咒的束缚,似乎被某种温柔的妖气改动过,辅以金丹良药,才有这种自动保护
的功能。
这么高明的手法,会是谁做的呢?
缓缓的收了真气,张开眼睛,君心的妖化消失了。他已经恢复了人身,陷入极度
疲劳的熟睡状态。
望了望在一旁呆呆跪坐着的小曼,她有种异样的感觉。她知道小曼就是大妖飞头
蛮殷曼,但是她从来没有去想殷曼的道行如何。同样修行千年,妖类修行还是有
愚智之分,高下宛如云泥。
眼前这个残破不全的小孩子…难道曾有无上高深的道行?真令人难以相信…但
是她一颗魂魄的微尘,却可以喂养出最凶猛的妖异。
千般苦修,到头来唯一能打倒这个大妖的,竟然是失败的修仙之路。
她不是不感慨的。
小曼的脑子很混乱。
像是一滴殷红的染料滴入水中,颜色渐渐的扩展,晕染在水里,消失不见,但是
那滴染料其实还存在着。
那粒微尘融入了她的魂魄,像是一小角拼图,和另外一些残缺的记忆有关连,却
还是很多空白。但是刚跟君心相遇的那一年,她记起来了。
她记得自己曾经是飞头蛮殷曼,记得自己可以飞舞于空。那一年…就像是昨天才
发生的事情。但是她想不起之前,也想不起之后。
她甚至有些困惑的看着自己的手。我是化人了吧?最少她还记得她心心念念着要
化人修仙,这个她知道。
但是之后,发生什么事情了?她为什么会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记得君心。记得那个孩子依恋在她身边,记得对这个异族病儿涌起不应该有的
怜爱。之后他们像是发生了许多事情…让这种怜爱深深的刻画下来…
她不记得了。
手心握着汗,她呼吸急促起来。拼命回想却只是一片空白,她觉得害怕。我…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不是…我化人失败了?她运息,胸怀中空空荡荡,只有一点点稀薄的基础。她
的内丹不见了。
被谁拿走了吗?她失去的还不只是内丹而已。她现在才感觉到自己似乎只剩下一
些残渣,像是本来完整的人突然割去了大部份的内脏,虽然看不见,却感受得到。
除了记忆和内丹,我还失去了什么?她的心里涌起一阵阵的无力和恐惧。混合着
小曼和殷曼的记忆,她有些混淆。当她努力整理自己的时候,明玥帮她换衣服,
她只是温顺的让她换,水曜帮她上药,她也像是没感觉。
其实她受了不少伤,有些伤口见骨,需要缝合,也失了不少血。但是大致上来说,
只是严重点的皮肉伤,并没有伤筋动骨。
水曜帮她打了一针,缝合伤口。但是她只是皱了皱眉,既没有哭也没有喊。仔细
看着她…那粒魂魄的微尘被妖异污染过邪气,到底有没有对她产生不良的影响?
或许是太微小了,所以看不出任何异状。但是她有点忧心,若是多搜集一些微尘…
会…怎样?
她会被妖异的邪气一起污染,还是她能拿回自己的记忆,恢复部份妖力,反过头
来净化邪气?坦白说,水曜不敢赌。
对于一个能力几乎可以成仙的大妖,她不敢赌。
她几乎是束手无策的。或许她该问问管理者,管理者总该有答案吧?
「明玥。」她轻唤,「我回家一趟。妳一个人在这儿…可以吗?」
明玥张了张嘴,其实她想说她害怕的。但是小曼和君心哥哥都伤得这么重…除了
她,还有谁可以看顾呢?这恶魔肆虐的夜晚,谁也不敢出来,小镇像是死寂的墓
地。
「可以。」她勇敢的抹抹眼角的泪,「我可以的。」
水曜点点头,她在屋里屋外重新安下结界,这才匆匆赶回家去。明玥在阁楼的窗
边看着她离去,她跪在窗前,虔诚的祈祷。
爷爷,你还在吧?请你庇护我们。祈祷了很久很久,实在累坏了的她,趴在沙发
上睡着了。
当天色微明的时候,君心睁开眼睛,看见小曼的脸。他像是做了很久很久的恶梦,
终于醒了过来。
虚弱的,对着小曼微微一笑。
「君心。」她孩子气的脸孔却有着早熟的抑郁,「我…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化
人失败了吗?」她的声音颤抖着。
她想起来了。是呵…在恶梦中,他看到那颗微尘飘入了小曼的嘴里。
「…是我没保护好妳。」他的声音沙哑,「妳被夺走了内丹,飘散了部份魂魄…
是我勉强妳留在人世…」君心啜泣起来,然后像是孩子一样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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