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他引到看不见这辆卡车的地方,两分钟就好!”
帕特丽夏立刻叫道:“哦,史蒂——夫!”并快步跑下门廊阶梯。
埃勒里随后慢慢走下去。山丘区这时没有其他人。
帕特丽夏手臂挽着史蒂夫手臂,抛给他一个小女孩般的微笑,向他提起她的钢
琴,说她身旁没有谁够强壮,可以替她把钢琴移到她想要放置的地方,现在看见史
蒂夫,当然——史蒂夫随帕特丽夏进了莱特家的屋子,表情得意洋洋。埃勒里两个
跳跃便到了卡车旁,抓起驾驶座下的收据簿,从皮夹中取出烧焦的纸片,快速翻动
收据簿……
帕特丽夏与史蒂夫再出现时,奎因先生正在荷米欧妮的百日菊花圃边。带着诗
人的伤感研究一些已死和将死的花朵。史蒂夫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向外走。
“现在我必须把钢琴再移回原来的地方了,”帕特丽夏说。“抱歉,我本来可
以想个不用那么费力的方法……史蒂夫,再见!”
卡车排出一阵废气开走了。
“我错了,”埃勒里喃喃道。
“什么错了?”
“关于罗斯玛丽。”
“别那么神秘兮兮的!还有,你为什么要我把史蒂夫支开?这两个人有关系吗,
奎因先生?”
“有个天外飞来的灵感,它告诉我说:‘这个叫罗斯玛丽的女人和吉姆·海特
不像是同一条布剪出来的,他们一点不像姐弟——”
“埃勒里!”
“晤,是有这可能,但我的灵感错了。她还就是他姐姐。”
“你通过史蒂夫·波拉利斯的卡车去证明?聪明的人!”
“我去看收据簿上那个女人刚才的签名。我有罗斯玛
丽·海特的真实签名——想得起来吧,亲爱的华生?”
“她的签名在我们从吉姆书房找到的烧焦的纸上——吉姆姐姐的来信——就是
被吉姆烧剩的那一小片!”
“正是,我亲爱的华生。烧焦纸片上的‘罗斯玛丽·海特’签名,与史蒂夫收
据簿上的‘罗斯玛丽·海特’签名,出自同一手笔。”
“所以,”帕特丽夏淡淡地下结论,“我们还是回到原点了。”
“不,”奎因先生似有若无地微笑。“在这之前,我们只是相信这女人是吉姆
的姐姐;现在我们知道她是吉姆的姐姐。但是,即使是运用朴素的判断,也能觉察
其中差别的,我亲爱的华生。”
罗斯玛丽. 梅特在诺拉家待得愈久,愈显得难以理解。吉姆的银行工作越来越
忙,有时候甚至没有回来吃晚餐。但罗斯玛丽对弟弟的忽视,好像及不上一半对弟
媳的注意。这女人的舌头像叉子,其恶毒不只一次弄得诺拉掉下眼泪,在房里独自
哭泣……这件事是奎因先生最器重的间谍向他报告的。对帕特丽夏和荷米欧妮而言,
相较于诺拉,罗斯玛丽表现得不是那么明显。但她大谈她的“旅游”经验:巴拿马、
里约热内卢、夏威夷、巴厘岛、班夫国家公园;冲浪、滑雪、爬山,还有令人兴奋
的男人们——她大部分谈的是令人兴奋的男人,直谈到莱特家的女人开始显出苦恼
和不悦的表情,并以颜色。
但罗斯玛丽仍旧赖着没走。为什么?
一天早上,奎因先生坐在靠窗的位子上,思考着这个装模作样的女人。罗斯玛
丽刚好从她弟弟屋子走出来,红唇上夹着一根香烟,样子令人讨厌。她穿着马裤、
红色俄国靴,以及拉娜特娜毛衣。她在门廊上站了一下,不耐烦地在靴子上甩着马
鞭,好像和莱特镇过不去。然后她大踏步走向莱特家后院后面的树林。
稍后,帕特丽夏开车载埃勒里外出。埃勒里告诉她,他刚看见那女人一身骑马
装走过树林。
帕特丽夏慢慢把车子开进16号公路。
“无聊,”她说。“太无聊了。她吩咐铁匠杰克·布什米尔替她找匹带马鞍的
马。昨天她头一天外出,卡梅尔·佩蒂格鲁见到她经过灰尘满天的道路,向双子山
飞奔而去;卡梅尔说,她当时的样子活像北欧神话中的瓦尔基莉。卡梅尔这个笨蛋,
她以为罗斯玛丽只是装腔作势而已。”
“那你的看法呢?”奎因先生问。
“她那花豹似的慵懒是一种姿态——骨子里,她是不甘寂寞的那一类,而且像
柚木般坚硬。一个低俗的乡下女子。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
“她很有魅力呀,”埃勒里模棱两可他回答。
“这么看来,她是棵食人花喽?”帕特丽夏反击道。
然后她不发一言地开了将近一英里路,才又说:
“埃勒里,你对整个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吉姆的行为、罗斯玛丽、三封信、罗
斯玛丽的来访、还有——她虽然厌恶这地方却逗留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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