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会不顺,不过现在我什么事也没有做,洛拉。”
“啊,好高尚呀,去他的吧,兄弟。抱歉,我必须进去刺激我家人的感情了。”
洛拉说完,小心地走进妹妹的屋子。
奎因先生在门廊上稍停一下,才随后入内。进去时,乍见的景象倒是异常和乐、
融洽。需要有一双锐利的眼睛,才察觉得出荷米欧妮甜蜜的微笑背后隐藏的情感困
扰, 以及约翰·F.从吉姆手中接过一杯马丁尼酒时那只手的轻微颤抖。帕特丽夏
强迫埃勒里接受一杯马丁尼,所以埃勒里提议为“美好的一家人”干杯——在场家
人苦涩地干下这一杯。
这时,诺拉满脸红光从厨房走来,把大家赶进餐厅;每个人都很礼貌地大声称
赞诺拉用杂志插图布置的餐桌……罗斯玛丽·海特则亲昵地挽着约翰·F.的手臂。
事情发生在吉姆分布第二道火鸡时。诺拉正把她妈妈的盘子传递给她时,突然
喘不过气来,因此整个盘子连食物都落到她膝盖上,盘子——诺拉最宝贝的细瓷器
——落地而碎。吉姆紧抓椅子扶手,诺拉站起来,双手沉重地撑在餐布上,嘴巴因
痛苦痉挛而扭曲。
“诺拉!”
埃勒里一跃上前,扶住她。她无力地推开他,舔舔苍白如纸的嘴唇,大叫一声,
以让人吃惊的力气挣脱埃勒里的掌握,跑走了。大伙儿听见她磕磕绊绊地跑上楼,
然后是一个碰门声。
“她病了。诺拉生病了!”
“诺拉——你在哪儿?”
“谁打个电话叫威洛比医生来!”
埃勒里和吉姆一同上楼。吉姆像发狂了一样四处找寻诺拉;但埃勒里已去敲浴
室的门。
“诺拉!”吉姆大叫。“开门!你怎么了?”
帕特丽夏随后也来了,然后是其他人。
“威洛比医生马上来,”洛拉说,“她在哪儿?你们男人都走开!”
“她疯了吗?”罗斯玛丽喘着气问。
“把门拉开!”帕特丽夏命令。“埃勒里,把门搞开!吉姆、爸!帮帮他!”
“吉姆,走开,”埃勒里说。“你这可恶的家伙!”
第一个冲撞之后,诺拉便在里面尖叫起来:
“谁要进来,我就——我就……不要进来!”
荷米欧妮像一只病猪哼哼着, 约翰·F.一直说:“好了,荷米欧妮,好了,
荷米欧妮,好了,荷米欧妮……”
撞第三次,浴室门开了。埃勒里冲进去,扑到诺拉身边。诺拉正弯腰在洗脸盆
前,全身无力地颤抖着,面色如土,一大勺、一大勺地吞下镁乳泻药;然后转身,
给埃勒里一个奇异但含着胜利的一瞥之后,便颓然昏倒在他的臂弯中。
后来她在床上醒过来时,一看场面便说:
“我觉得我像——像动物园中的一只动物!妈,拜托——叫他们都出去!”
大伙儿都出去,只留下莱特夫人和吉姆。埃勒里在楼梯口听见诺拉喘着气,讲
出来的话几乎堆叠在一起。
“不,不,不!我不要他!我不要见他!”
“但是亲爱的,”荷米欧妮边哭边说,“威洛比医生——是他把你接到这个世
界来的呀——”
“如果那——那只老山羊走近我,”诺拉尖叫,“我就拼了!我就自杀!我就
跳楼!”
“诺拉!”吉姆痛苦地叫。
“出去!妈,你也一样!”
帕特丽夏和洛拉到卧房门口急急地叫着她们的妈妈。
“妈,她现在正歇斯底里,让她自己一个人——等会儿就会平静下来了。”
荷米欧妮随吉姆轻手轻脚走出卧房。吉姆两眼发红,表情似乎大惑不解。
大家听见诺拉在房内呕吐,然后是哭泣。
威洛比医生上气不接下气地来到, 约翰·F.对他说事情搞错了,所以请他回
去。
埃勒里轻轻关上房门。但在打开电灯前,他便知道房内另外有人。他伸手按开
关的同时问:
“帕特丽夏?”
帕特丽夏蜷曲着躺在他床上。枕头上靠近她脸庞的地方有一片湿渍。
“我一直在等你。”帕特丽夏的眼睛因为突然受光而眨了眨。“现在几点了?”
“午夜刚过。”埃勒里关掉电灯,在她身旁坐下。“诺拉后来怎么样了?”
“她说她没事了。我猜她会好起来的。”帕特丽夏沉默了一会儿。“你消失到
哪儿去了?”
“我找埃德·霍奇基斯开车送我到康海文。”
“康海文!在七十五英里外呢。”帕特丽夏惊坐起来。“埃勒里,你去那里做
什么?”
“我拿诺拉盘子中的食物去一个化学实验室。我发现康海文有个不错的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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