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这些事情,我认为你应该在审讯中提出来的是,有个晚上,海特又是大醉
在店里,他一直胡说八道,把他太太和他们的婚姻骂得一文不值。后来他竟然还说:
‘格斯,除了把她除掉以外,没别的办法。我得赶快除掉她,不然我只能改行去捡
核桃了。她简直把我逼疯了。’”
“在酒精影响下所说的话,”卡特抱怨,“是极其可疑的。你是希望我被不足
为凭的错误所误,以至于案子败诉吗?回你的无线电警车去吧!”
安德森先生的故事,本身很简单。他神情庄严地告诉那位纽约记者:
“先生,海特先生和我曾经好几次在一起喝酒干杯。你知道,我们像兄弟一样,
我们如果在广场碰面都会互相拥抱。晤,我还记得‘黑色十二月’那个出事夜晚,
我们两个人在‘我们这个狭窄的山洞’,蜷缩在一起‘畅谈到天明’呢!先生,这
真是被人忽略的大师名作呀!”
“我们确实错过了,”记者说:“后来呢?”
“晤,先生,海特先生两臂环抱我,说:‘安迪,我要把她杀了。看着吧!我
要把她杀死!”’
“哇。
记者说完便离开,留下安德森先生再回到下村世界大战纪念碑的基座下睡回笼
觉。
但这片美味的小点心,检察官也拒绝接受;莱特镇口耳相传说,这些故事有的
是“假冒伪作”,但他们仍然一直传送、一直传送、一直传送。
各种谣言传到莱桑德·纽博尔德法官耳中。从那天起,每回审讯结束,他都严
正地提醒陪审团,要求他们不和任何人讨论本案,即使是陪审员之间也不可以。
据揣测,提醒纽博尔德法官注意谣言的人,大概是埃·马丁法官。因为马丁法
官开始面露忧虑之色——特别是早晨和妻子吃过早餐以后。克莱莉丝有她特别的一
套办法,充当马丁的晴雨计,判读莱特镇的情绪变化。结果,一股怒气悄然爬进法
庭,在这位老律师与卡特·布雷德福之间累积并穿梭往复;到后来,连记者们都互
相碰碰手肘,交换了然于心的表情,说:“那个老人就要垮了。”
莱特国家银行的出纳组长托马斯·温希普作证说,吉姆·海特在银行工作时,
总是习惯用红色细蜡笔写字。他出示的很多银行档案中,有吉姆用细红错笔签名的
文件为证。
布雷德福展示的最后一项证物(他精明地挑选这个出示时间),是埃奇库姆的
《毒物学》书,上面并有不证自明的细红蜡笔标识——标识出砒霜的部分。这项证
物在陪审席间,一手传过一手。这时,马丁法官露出“自信”的表情;而被告席上
坐在老律师一旁的吉姆·海特则脸色发白,而且有人看见他迅速地瞥瞥四周,好像
在寻找逃路一般。但那一下子过去之后,他依然如故——沉默地瘫坐在椅子中,苍
白的面孔四出几乎是厌倦的表情。
三月二十八日星期五,审理将结束时,布雷德福检察官表示,他“大概接近尾
声”了,不过,等星期一法庭重新开庭时,他可能会更确定一点。他心想,星期一
检方很可能可以拘捕嫌疑犯了。几位相关人士在法官席前做了冗长的交谈后,纽博
尔德法官宣布休庭,三月三十一日星期一重新开庭。
囚犯再度被送回法院顶楼的囚室。法庭空了,莱特家人立刻回家,在星期一之
前,他们除了振作诺拉的精神以外,没有事情可做……
诺拉躺在她那间华丽卧室的躺椅上,抓着落地印花棉布窗帘上的玫瑰玩。荷米
欧妮反对让她出庭。流了两天眼泪之后,诺拉累得终止了抗争,只顾去抓窗帘上的
玫瑰。
但是,三月二十八日星期五那天,发生另外一件事——罗贝塔·罗伯茨丢了差
事。这位女记者在她的专栏中固执地维护吉姆·海特。她是记者群中唯一还没咒那
个“上帝的沉默男子”——这是一名记者即兴送给他的封号——死罪的人。星期五,
罗贝塔收到芝加哥鲍里斯·康内尔发来一封电报,通知她说,他“要取消她的专栏”。
罗贝塔立刻拍电报给芝加哥一名律师,委托控告新闻报业集团。可是,星期六上午,
报纸上没有专栏。
“你接下去要怎么办?”埃勒里·奎困问。
“继续留在莱特镇,我是一个让人头疼的、永不放弃的女人。我还可以在这里
帮帮吉姆·海特。”
星期六整个早上,她在吉姆的牢房陪他,鼓励他开口、反击、维护自己。马丁
法官也在场——气鼓鼓的,还有埃勒里。他们两人默默聆听罗贝塔苦口婆心力劝吉
姆。但吉姆只是摇头,或者根本不做任何反应——那个弯折的身体已经死去四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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