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嘛。我们本来——是镇上的一切!现在看看我们,灰头土脸,老迈不堪,还让
人吐口水。”
“是的,帕特丽夏,”埃勒里又说。
“我每次想到这是怎么开始的……它怎么开始的?哦,今后我再也无法快乐地
期待假日了!”
“假日?”
“你不懂吗?过去发生的每件可怕的事——都发生在假日!今天是复活节——
而诺拉躺在手术台上。吉姆什么时候被捕?情人节!罗斯玛丽什么时候死的,诺拉
什么时候严重中毒?新年除夕!还有诺拉生病、中毒,在圣诞节,前一次是感恩节
……”
奎因先生看着帕特丽夏,好像她在说二加二等于五一样。
“不,这些事困扰了我几星期,虽然我也同意这一点,但那是巧合,此外不代
表任何意义。不,帕特丽夏……”
“甚至开始也是,”帕特丽夏叫,“最开始是在万圣节!记得吗?”她瞪着手
上的香烟,它已经被揉烂了。“埃勒里,假如我们没有在那本《毒物学》中发现那
三封信,事情可能就不一样了。别摇头,真的可能就不一样了!”
“也许你讲得有道理,”埃勒里喃喃说道。“我现在是对我自己的愚蠢在摇头
——”
一个没有形状的东西,像火星一样,在他脑中跳了一下。他曾有一次类似的经
验——仿佛是好久以前的事了……但现在同样的事又发生了。火星消逝,留给他一
片令人恼火的冰冷灰烬,而灰烬却什么也没透露。
“你说那是巧合,”帕特丽更尖锐地说,“好吧,就叫它是巧合,随你怎么叫
它——巧合、命运,或他妈的运气都行。但是,假如去年万圣节搬书时,诺拉不是
正好掉了几本书,那三封信也不会跑出来,说不定到今天还夹在那本书里。”
奎因先生刚要指出诺拉的威胁不是来自那三封信,而是来自写信的人;突然,
脑中火星又一闪烁,然后消逝,他便没有开口再说什么。
“那件事情,”帕特丽夏叹气,“假如那天那件最微不足道的事情改个方式发
生,说不定什么事也不会接着出现。假如那时候诺拉和我没有决定替吉姆布置书房,
假如我们没有打开那箱书——”
“那箱书?”埃勒里茫然地问。
“我从地下室把那个板条箱搬上来的。吉姆和诺拉蜜月回来时,埃德·霍奇基
斯去火车站把吉姆的东西拉回来,然后堆在地下室。假定我那天没有拿槌子和起子
去开箱子呢?假定我找不到起子呢?或者假定我多等一个星期、一天或一个钟头…
…埃勒里,你怎么啦?”
奎因先生站在她面前,有如上帝在进行审判。他脸上有可怕的怒气,帕特丽夏
看得吓坏了,整个人往后退缩贴着窗子。
“你是说,”奎因先生镇静极了的声音说,“那些书——诺拉掉下来的那些书
——那些书本来不是在起居室的架子上?”
他摇动着她,她在他手指的压力下瑟缩了。
“帕特丽夏,回答我!那天你和诺拉不是从起居室的书架上把书本搬到楼上吉
姆书房中的?你肯定那些书是从地下室的箱子里搬上来的?”
“我当然肯定,”帕特丽夏颤抖地说,“你到底怎么了?那箱子钉死了,是我
亲手打开的,刚好在你那天晚上进来之前几分钟,我才把空箱子抱回地下室,还有
其他工具、包装纸、弯了的钉子——”
“这——太不可思议了。”
埃勒里说着,一手抓来一张靠近帕特丽夏的摇椅,沉重地坐下。
帕特丽夏大惑不解。
“埃勒里,我不懂,这有什么不对的?那又怎么样?”
奎因先生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咬着牙、面色苍白地坐在那里,而且看得出脸
色越来越苍白。他嘴唇漂亮的线条越来越深、越来越坚定,然后灰色眼睛闪现一丝
困惑,但他很快把它藏住——几乎一出现就把它藏起来了。
“那又怎样——”他舔舔嘴唇。
“埃勒里!”现在换了帕特丽夏摇他了。“别这么神秘兮兮的!有什么不对吗?
告诉我呀!”
“等一等。”
她注视着他,等候着。他只是坐着,然后喃喃说:
“我早知道就好了。但我不可能……都是命运,命运晚了五分钟带我进那个起
居室,命运让你没有早几个月告诉我。命运隐藏了最重要的事实!”
“但埃勒里——”
“威洛比医生!”
他们跑回候诊室。威洛比医生刚冲进来,还穿着手术衣、戴着手术帽,面罩像
围巾一样绕在脖子上;手术袍上有血迹,脸颊倒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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