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是如此,我确信,”卡特汉伯爵说,“不过,这可难说,我不觉得你看人真能看得准,疾如风。你告诉过我那个叫狄西加的年轻人是个令人愉快的无能者,而如今从我所听说到的一切,好像他是个当今最最能干的罪犯之一。可惜的是我未曾跟他碰过面。我在想不久要写本回忆录——特别用一章来写我所见过的杀人凶手——然而纯粹由于粗心大意,我竟然未曾见过这位年轻人。”
“别傻了,”疾如风说,“你自己很清楚你根本没有精力去写回忆录或什么的。”
“我并不是要真的由自己动手去写,”卡特汉伯爵说,“我相信那是绝对行不通的,不过我那天遇见了一个非常迷人的女孩,而这种工作是她的专长。她搜集资料,然后包办一切动笔为工作”
“那你做些什么?”
“噢,只要每天花个半小时,告诉她一些事实。就这样而已。”停顿了一下之后,卡特汉伯爵说:“她是个长得好看的女孩——非常安流而且具有同情心。”
“爸爸,”疾如风说,“我有个感觉,要是没有我的活。你会惹上致命的危险。”
“不同种类的危险适合不同种类的人。”卡特汉伯爵说。
他一边离去一边回过头来说:“对了,疾如风,你要嫁给谁?”
“我正在奇怪,”疾如风说,“你什么时候才会问我这个问题。我要嫁给比尔·艾维斯里。”
这位自我中心主义者想了一分钟。然后他完全满意地点点头。
“好极了,”他说,“他临时凑合上了,可不是吗?他和我可以组成一队参加秋季高尔夫球四人分组对抗大赛。”
杀人不难 (Murder Is Easy)
“怎么回事?”
“只是想到我认识的那位老小姐跟我说过的一句话。我说,如果想杀掉好几个人却不受法律制裁,实在很不容易。她说我错了——杀人并不困难。”他顿了顿,才缓缓地说,“吉米,我在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什么?”
“——杀人不难。”
一 旅伴
英格兰!
这么多年之后,终于又回到英格兰了!
他会喜欢这儿吗?
路克·菲仕威廉由踏板跨上码头的那一刻,这么自问着。在海关等候入境的时候,这个问题躲在他脑子后面,可是当他终于坐上列车时,又忽然跑了出来。
他现在已经光荣地领了退休金退休,又有一点自己的积蓄,可以说是个既有钱又有闲的绅士,风风光光地回到英格兰老家。他以后打算做什么呢?
路克·菲仕威廉把眼光从列车窗外的风景转回手上刚买的几份报纸上。
他先打开《每日号角报》,上面全都是艾普孙镇的消息。
他参加了赌马,想看看《号角报》的体育记者对那匹马的意见如何。关于他买的那匹马,报上只有一句话:“至于其他马——裘裘比二世、马克·迈尔、山东妮和杰利南男孩,都很难赢得一席之地。此外……”
路克对此外还有什么事并不在意,他把目光移向赌注比数,裘裘比二世是四十比一。
他看看表,差一刻四点。“嗯,”他想,“比赛该完了。”同时希望自己在获胜希望第二大的克利格身上下过赌注。
接着,他打开《泰晤士报》,专心看起重大新闻。
半小时后,列车的速度慢下来,最后终于停了。路克看着窗外,月台上空空荡荡的。他看到月台外面有个书报摊,上面张贴着:“德贝市赛马成绩揭晓”。路克打开车门跳出去,跑向书报摊,不一会儿,他看着上面的成绩笑得合不拢嘴。
德贝市赛马成绩如下:
裘裘比二世
梅士巴
克利格
路克笑得开心极了!可以赢回一百镑呢!裘裘比二世,可真替他争气!
他放好报纸,仍然掩不住唇边的笑意,缓缓往回走,可是——列车却已经走了。就在他为裘裘比二世赢得冠军而兴高采烈的时候,列车已经不知不觉地开走了。
他问一个愁容满面的挑夫说:“那辆鬼列车是什么时候溜走的?”
“列车?三点十四分之后,这儿就没停过列车。”
“明明有,我就是从列车上下来的,是从码头开来的。”
“码头开的列车直达伦敦,路上不停的。”
“可是刚才明明停在这里,”路克说,“我就是从车上下来的。”
挑夫面对无可否认的事实,又换了责备的口气说:
“你不应该下来,那辆列车不该停这一站。”
“可是明明停了。”
“那只是为了做信号,不是你说的‘停’。你不应该下车。”
“生米已经煮成熟饭,”路克说,“也没有办法了。我只想请教你,以你在铁路局的经验,认为我应该怎么办?”
“我看,”挑夫说,“你最好搭四点二十五分那班车。”
“要是四点二十五分的火车到伦敦,”路克说,“我就决定搭那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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