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切。上楼到你自己那张洁白无瑕的小床去吧。(我对此很放心。尽管有那位比
尔在家里。)”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发烧。不过一切都无关紧要,什么也无所谓。要紧的是
放在一个街区外的那支枪,要紧的是他在这儿。以及他们两人必须再次碰面。
“别轻举妄动,”他告诫她。“现在不会有意想不到的出城小游了,帕特里斯。
除非你要我突然站出来宣布我是这个孩子的父亲。你知道,现在法律在我这一边。
我会直接到警察局去的。”
“嗯——你能在这儿等一会儿吗?我——我马上就出来。我会给你拿一些钱来。
在——在——在我们又待在一起前,你需要有一些钱。”
“你的嫁妆?”他讥刺地说。“这么快?哼,事实上,我不需要。城里有些家
伙的牌玩得相当差劲。再说,为什么要把已经属于我的给我呢?这么零打碎敲地。
我能等待。别对我这么客气。”
她极不情愿地下了车。
“如果需要的话,我能在哪儿跟你取得联系?”
“我会一直在这一带的。你随时会得到我的通知。不必担心会失去我。”
不行,必须在今晚,今晚,她不断地坚定不移地对自己说。得在黑夜过去,黎
明到来之前。如果再等下去,她会失去勇气的。这个大手术必须立刻完成,这个长
在她的前途上的毒瘤必须去掉。
她暗暗发誓,不管他今晚到城里的哪个地方,我要去追踪他,我会找到他,我
会结果他。即便这么做会毁了我自己也罢。即便我会在众目睽睽下干掉他也罢。
车门关上了。他讥刺地抬了抬他的帽檐。
“晚安,乔治森夫人。做个好梦。想法去睡在一个婚礼蛋糕上。如果你没有婚
礼蛋糕,就想法弄一大块变味的面包吧。反正无论如何你都是一样的令人讨厌。”
车子从她身边轻巧地开过。她的眼睛紧紧盯住车后的那块车牌,盯住不放,把
它记住,即使车子一溜烟地开走了。它逐渐变小。红色的尾灯到了下一个街转角,
消失了。然而那块车牌似乎就悬挂在她的眼前,就像幽灵世界里的一块铭牌,悬挂
在夜空中,一直过了好几分钟。
“NY09231”
随后,它也暗淡下来,消失了。
什么人正在宁静的夜晚,顺着人行道走着,就在近旁。她能听到高跟鞋发出的
橐橐声。原来这是她自己的脚步声。树木在她身旁移动,慢慢向后退去。什么人正
顺着石板台阶一步步走上去。她能听到逐渐上升的小路上的砂石发出的声响,原来
这也是她自己发出的声响。这会儿,什么人站在了家门前。她能看见她面前玻璃上
黑黝黝的映像。她一动,那个映像也跟着移动。那也是她自己。
她打开手提包,伸手到里面去摸大门钥匙。是她的钥匙,好好的一把钥匙。这
把钥匙是他们给她的。还在包里。不知怎的,她吃了一惊。真奇怪,竟这样又回到
了家里,就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在摸你的钥匙,把钥匙插进门的锁孔里,然
后——然后走进屋去。仍然就这样回到了家里,仍然走进屋去。
我必须回到这儿来,她为自己辩护。我的孩子还睡在这幢房子里。他这会儿正
在楼上睡觉。这是我必须进去的地方;除此之外,我别无他处可去。
她记起了她是如何不得不去撒谎,今晚的早些时候,她请哈泽德母亲为她照看
一下休,她说她要去看望一个新朋友。父亲去出席一个业务会议,比尔也出去了。
她打开了底楼大厅的电灯。关上了门。然后在大厅里站了一会儿,大口喘着气,
她的背靠在门上。太安静了,这房子是如此安静。人们正在酣睡,那些如此信任你
的人。他们不会想到你给家里带来丑闻,会给他们脸上抹黑,以此作为对他们给你
的所有好处的回报。
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四周这么安静,悄无声息,没人会想到她回到这儿来
找什么,没人会想到她回到这儿来干什么。
什么也没有了。一无所有。没了家,没了爱,甚至再也没有孩子了。她甚至失
去了即将来临的爱情,因为她到头来会使它染上污点。她也失去了他,因为等他老
了,知道她的一切以后,他就会转而反对她。
是他给她带来这一切后果的,一个男人。他以前已经做过一次了,可是他还嫌
不够,现在他已经做了第二次了。他已经扼杀了她的两次生活。他已经摧毁了来自
旧金山的那个与世无争的十七岁的可怜的小傻瓜,她为了想离开他而遭此厄运。他
把她彻底弄垮了,让她开家小杂货店的美梦彻底毁灭,对它嗤之以鼻。而现在他又
把这个人们称之为帕特里斯的脆弱的夫人给毁了。
他再也别想毁掉任何人了!
有一会儿,一阵痛苦的表情扭歪了她的脸。她把腕背部放到前额,贴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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