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父:“嗯……阳阳啊,换号了?”
翟阳:“嗯,爸,是我……”
翟父:“你上哪儿去了?知不知道,警察都来家里了……哎呦……”
翟阳:“警察怎么说?”
翟父:“先说你有问题,要抓你……结果把你妹妹抓了,你看这两天的新闻了没?我都糊涂了……他们说你妹妹自首了,真的假的啊?向阳杀人了?”
翟阳很快咂么出了被父亲一带而过的重点。
翟阳:“你说他们要抓我?啥情况啊?”
“头一次来家里,就是冲你来的,第二回又不提你了,光说你妹自首的事儿……哎,丢人啊,我们老两口现在一出门,就被邻居……那样看,你知道吧?哎呦你妈都气病了,天天头疼……儿子你可不能再出事儿了,你再出事儿,我们可全指望你了……”
全指望你扬眉吐气,争回脸面。老人没把话说得那么露骨。
翟阳长时间沉默着,想来,父亲的叨念一定让他情感上十分矛盾。
他逃,妹妹就得替他顶包,不逃,一双儿女先后暴出丑闻,如翟父所说,虚荣了一辈子的凤凰父母,真没法儿活了。
意识到这通电话或许只能起到消极作用,吴端以手向冯笑香比了个三角形状,意思是问有没有进行三角定位。
冯笑香比了个OK的手势。
电话里,沉默听了一会儿父亲的叨念,翟阳突然问道:“小妹怎么样了?”
翟父:“她……哎!”
“你们……真跟小妹断绝关系了?”
“你妈说的,她这不是在气头上吗……我看这两天也气得差不多了……你妈脾气多倔啊,说不去看她,一准不去,不过啊,正上网查呢,还是你教的手机上网,说是要给你妹找个律师……”
翟阳:“那就好……那就好……”
翟父:“儿子你在哪儿呢?”
翟阳:“我……跟朋友合伙做点小生意,在外地,我可能……过两天回去看你们吧。”
翟父:“哎呦我儿子出息了,当老板了……”
有刑警嗤之以鼻: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夸赞这些。
翟阳显然更没心情,他粗暴地打断了父亲:“行了就说到这儿吧,你们去看看我妹,我真是……”
也不知他是想表达“我真是无奈怎么会碰上你们这样的父母”,还是“我真是有苦衷,所以不能立刻赶回去”。
“……反正,先这样吧,过两天再说。”
翟阳主动挂断了电话。
“怎么样?”吴端问貂芳道。
“三角定位地址出来了,具体到了一栋建筑,人还在南海市,刚刚已经把定位地址发南海警方了……”
吴端很想赶去,却也知道,远水不解近渴。一屋子刑警的情绪都焦躁起来。
赖相衡主动请缨道:“吴队,我带人去一趟吧,没抓住,我就地留下追查,要是抓住了,我也好第一时间把人往回押。”
“好,注意安全。”
赖相衡小组的成员匆匆离开,稍稍抚慰了刑警们焦躁的情绪。
吴端环视一圈,对众人道:“别跟这儿大眼瞪小眼了,该下班下班,都回家睡觉去,手机铃声都调大点儿,晚上说不定要来急活儿。”
已经习惯了加班的刑警们,被队长这样一催,很是不适应。
“怎么?一个个儿皮痒啊?加班才痛快?!”吴端瞪起眼睛。
大家终于陆续离开,出于某种莫名其妙的亏欠情绪,临走前几乎每个人都招呼道:
“吴队有事儿叫我……”
“吴队我现在就把手机铃声调到最大……”
“有事儿随时联系啊,保证15分钟内到岗……”
貂芳是最后一个离开一支队办公室的,临走,开玩笑地对吴端道:“这是咱们认识以来,头一个既没有死者,也没有伤员的案件,继续保持啊吴队,争取让法医早日失业。”
吴端苦笑,“我努力。”
最后,办公室只剩下吴端,闫思弦,冯笑香三人。
“辛苦了。”吴端拍拍冯笑香的肩膀,“每次加班都留你,你是我们的千里眼顺风耳,没你真不行。”
冯笑香毫不在意地耸耸肩,“我也觉得。”
“啊?”吴端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们没我不行。”
闫思弦噗嗤一声乐了。
“不带这样的啊,我们忙活了一整本书,出生入死累死累活,到最后你宣布自个儿是主角?合适吗?”
“黑客从来不按套路出牌。”
说完,冯笑香戴上了耳麦,一副不愿与凡人过多废话的样子,并将另外两只耳麦递给了两人。
“用这个能听到南海市警方行动的细节。”冯笑香道。
“你进到他们的指挥频段了?”
“嗯。”
只听到耳麦里不时有人汇报一句:
“二组暂时没有发现……”
“一组进入目标建筑,现在开始摸排……”
“三组已经撒了人,四面都有我们的人蹲守,目标只要在楼里,肯定逃不掉……”
“网络办汇报一下进度,名为韦德的身份证已经限制购买车票,也限制了住宿,可以说,一旦这张身份证被拿出来使用,目标人物就会暴露行踪……”
吴端暗暗叹了口气。
他希望翟阳暴露的,要是翟阳能在去买回墨城的车票时暴露就好了,这样总算有个缘由给他记自首表现。他太亏得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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