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好奇得很。
“窗台上有鞋印,而且鞋尖向外。”他淡淡地对我一笑,“不过,你们知道子爵为什么会呆在这儿吗?”
“这个……”神甫想了想,“我可以告诉您 :侯爵大人原本约他在这个地方谈点事情。”
“侯爵大人?谈什么?”
“柯林子爵有求于侯爵大人,是《关于阿根廷运河法案》的事,他希望侯爵大人能为此在上议院说点好话。”
“您怎么知道?”
“是大人亲自告诉我的,而且格林先生和内维尔也听到了。”
查尔斯没有继续追问,这时格林先生从门口探出头:“对不起,卡思伯顿探长。”
“您有什么事?”
“那个……客人都回去了,您需要道花园里去看看吗?”
“我正准备这么做。”
我们三个人在格林先生的带领下走出小休息室,查尔斯具体询问一些关于《法案》的细节,格林先生的说法和神甫毫无二致,而我也回忆了那天的一些对话,证明这件事的可信度。
我们从侧门出去,过了几分钟便远远望见了照着5、6盏马灯的第二命案现场。四个警察和两个男仆正守在那里。
这是一个面积很小的花园,规则的花坛上清一色是无花植物,东边有一个圆形的、浅浅的池塘,依稀可以看到水面上漂浮着粉色的印度睡莲——那是温德米尔侯爵夫人很喜欢的花,而靠近主楼的西边是一片不大的草地,我只能说,如果没有那具俯卧的尸体,它看起来也是很可爱的。
侯爵摊开手脚躺在软绵绵的草地上,惊恐地鼓着双眼,表情狰狞可怕,左边的耳际有一个血淋淋的伤口,右手上握着一把枪。从侧面看过去,他脸色惨白,与生前潇洒爽朗的样子比起来简直是判若两人;格林先生组织我们确实是对的,但我更希望侯爵夫人不要看到这一切,她会被吓坏的。
查尔斯仔细检查了尸体的全身,最后在握着枪的右手上停了下来,用手指在枪托上沾起一点儿什么,又凑近鼻端闻了闻。
“真是可怕!”他一边掏出手巾擦干净手指,一边对我们摇摇头,“侯爵是被子弹击中中头部死亡的,现在看起来好象是自杀;不过……那柄手枪的枪托上有很多血。”
“有血?”
我和格林先生不约而同地叫起来。
“太奇怪了。”神甫也很意外,“如果他是开枪自杀,血也不会喷到那个地方,除非……”
“您也这样想吧?”查尔斯敏捷地抓住神甫的话尾,“除非他是用枪砸开了柯林子爵的脑袋,所以——”
“这不可能!”格林先生激动地打断了他的话,“这太荒唐了,侯爵大人为什么要杀柯林子爵,他们是朋友!况且是柯林子爵又求于大人啊……”
“现在只是猜想,先生,究竟是不是这样还需要看枪托是否与子爵的伤口吻合。”查尔斯做了一个手势,“我们先进去谈吧,有很多事我也不明白呢。”
当我们回到大客厅时,侯爵夫人正在明亮的枝形大灯下等我,那双强忍悲痛的眼睛里还残留着泪水的痕迹,但已经恢复了原本高贵矜持的气度,让我们不能不佩服她的坚强。
我们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查尔斯简单地向女主人表达了他的慰问,很快切入了正题:“夫人,对不起,我必须就今晚的不幸向您询问一些问题。”
“请说吧,探长先生。”
“您最后一次见到您丈夫是什么时候?”
“大约……是八点二十几分的样子,就在大客厅外面的露台上。”
“您能肯定吗?”
“是的。”她疲惫地用手支着头,“我记得当时隔壁蒙德鲁上校刚放完他的礼炮,而我和卡思伯顿先生正聊得很开心,贝兰斯利就站在书房的窗户上向我们招手。”
查尔斯向我投来询问的目光。
“是这样的。”我证明了侯爵夫人的话,“当时我们还向侯爵打招呼,哦,对了,神甫也看见了。”
“对,探长先生,我当时正和大人在一起。”
查尔斯点点投:“我听格林先生说,您应该是最后一个见过温德米尔侯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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