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因小心地把纸放进了口袋里:“就这样吧,先生。谢谢你们。”他点点头,示意他们两个可以出去了。他带着评判的眼光看看律师,这时律师的脸一直红到了脖子。警官抬起胳膊支在桌子上。
“这件事你怎么看,摩根先生?”他简洁地问道。
摩根跳了起来:“这简直是太离奇了!”他叫着,在警官的眼前挥舞着拳头,“我和你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你要问我的话,我只能这样告诉你!还有,如果你以为靠检查一下我的帽子、手套就能给我定罪的话,那我告诉你,以上帝的名义,你还得检查我的内裤呢,警官!”他语气太快,以至于气都喘不上来了,所以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他的脸已经胀紫了。
“可是,我亲爱的摩根,”警官温和地说,“你为什么把自己搞得这样紧张呢?这样别人会以为我指控你谋杀了蒙特·费尔德呢。坐下来冷静一下,伙计。我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
摩根瘫软在椅子里。他用一只颤抖的手抚了抚额头说道:“对不起,警官,我不该发脾气。可是这些恶心的事让我……”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后来几乎就听不见了。
奎因坐在那儿用探询的目光看着他。摩根在那儿使劲用手绢擦着汗并不停地大口吸着雪茄。约翰逊反抗似地咳嗽起来,并抬头看着天花板。外面的声音又一次穿墙而入,不过很快就消失在半空中了。
奎因的话音打破了沉寂:“好了,摩根,你可以走了。”
律师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张开嘴巴好像要说什么,不过他又闭上了嘴,把帽子扣在了头上,出去了。约翰逊看到警官的手势不得不帮他打开门。他们两个都出去了。
当屋里就剩下警官一个人的时候,他立即就陷入了沉思。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四张票根、摩根给他的那封信以及从死者口袋里发现的那个女上晚妆手袋。他那天晚上第二次打开了那个手袋,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摊开在桌子上。里面有几张精美地印着“弗朗西斯·伊维斯·波普”的卡片。两块精巧的蕾丝手绢、粉盒、粉扑、口红、一个装零钱的小口袋里有二十美元的纸币和几个硬币,还有一把家门钥匙。
奎因若有所思地用手摆弄了一会儿这些东西,然后把它们装回了手袋里,又把这个手袋连同票根、信件一起装进了自己的口袋,最后他站了起来,慢慢地环顾一下四周。他走到衣帽架前,摘下了一顶挂在那里的简洁的圆顶礼帽,研究了一下礼帽的里面。里面的名字编写“L.P.”以及帽子的尺寸六又四分之三似乎引起了警官的兴趣。
他把帽子放回了原处后,打开了门。
坐在外间的那四个人连忙站起身,脸上带着解脱了的表情。奎因手插在大衣口袋里,面带微笑地站在门口:“我们现在谈谈吧,请你们都进来好吗?”
他礼貌地站在一边让他们先进去了——三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他们很兴奋地走进屋子,那年轻人忙着为女人们拉椅子让他们坐下。四双眼睛都急切地盯着站在门口的老者。他慈祥地笑着,又快速地扫了外间一眼,然后关上房门,迈着平稳的步子走到桌前坐下,又摸出了鼻烟壶。
“好了!”他温和地说,“我为让你们等了这么久向你们道歉。你们知道,这也是公事公办……好,我们来说说。哎……对了,对了,我应该……好吧!首先,女士们,还有那位先生,我们就开门见山吧。”他温和的目光投向了那个最漂亮的女人,“小姐,虽然你还没有介绍过自己,不过我相信你叫弗朗西斯·伊维斯·波普。我说得对吗?”
那女孩挑了挑眉毛:“您说得太对了,先生,”她用一种悦耳的音乐般的声音回答道,“不过我还不知道您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她笑了。这是一种极有吸引力的微笑,微笑里充满魅力和女人味。她是一个年轻成熟的女性,有着棕色的眼睛和奶油色的皮肤,总之,她浑身都散发着一种让警官耳目一新的感觉。
他冲她笑了笑:“好把,伊维斯·波普小姐,我知道这对一个外行来说是很神奇的。不过,我是个警察,知道你的名字就没有什么可神奇的了。简单说吧,你不是那种默默无闻的女性,今天我还在报纸上见到过你的照片呢,其实,是在娱乐版。”
女孩笑了,笑声里带着点紧张:“原来是这样!刚才我还有点害怕呢。那么您找我干什么呢?”
“公事,完全是公事。我对什么人感兴趣的时候,都是与公事有关。不过在我问你问题之前,可以问一下你的朋友们都是什么人吗?”
那三个人窘迫地咳嗽了一下。弗朗西斯极具魅力地说:“很抱歉我的疏忽,警官。这位是希尔达·奥兰治小姐,这位是伊芙·爱丽丝小姐,她们都是我的好朋友。这位是斯蒂芬·巴里先生,我的未婚夫。”
奎因惊奇地看了看她们:“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们不是《枪战》的演职员吗?”
他们都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奎因对弗朗西斯说道:“我不想太公事公办,伊维斯·波普小姐,不过有点事想请你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要让你的朋友们陪着你呢?”他毫无恶意地微笑了一下,“我知道这听起来很不近人情,不过我可是让我的手下请你单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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