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奎因、埃勒里和地方检察官辛普森肩并肩迈着大步沿着河边大道朝七十二号街走去,认真地谈论着早晨发生的事。
“很高兴这条调查线索一无所获,查清楚了,”辛普森神色恍惚地说道,“我的上帝,我真佩服那姑娘的勇气,奎因!”
“好孩子,”老警官说道,“你说呢,埃勒里?”他突然问道,转身看着他儿子。埃勒里正盯着河若有所思地走着。
“噢,她很迷人。”埃勒里立刻说道,心不在焉的眼睛一闪。
“我问的不是那姑娘,儿子,”他父亲气愤地说,“我指的是今天早晨工作的总体情况。”
“噢,那件事!”埃勒里微微一笑,“我引用《伊索寓言》里的话你不介意吧?”
“说吧,”他父亲咕哝道。
“一头狮子,”埃勒里说,“也许会受惠于一只老鼠。”
第十三章 奎因对奎因
那天晚上六点三十分,迪居那刚刚收拾完桌上的盘子,正给两位奎因倒咖啡,门铃响了。那个什么活都干的小个男人整整领带,拽拽衣角(而老警官和埃勒里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然后一本正经地走进门厅。过了片刻,他回来了,手中端的银托盘里放了两张名片。老警官皱着眉头拿起了名片。
“别太拘礼,迪居那!”他低声说道,“太好了,普鲁提博士带来一位客人,快让他们进来,你个小鬼头!”
迪居那走出去,带回了医学检查人的总助理和一个高个、细瘦、憔悴的男人,头全秃了,蓄着细心修剪的胡子。奎因和埃勒里站起身。
“我一直在等你的消息,博士!”奎因咧嘴笑道,和普鲁提握握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位正是琼斯教授本人!欢迎光临,博士。”瘦男人一鞠躬。
“这是我儿子,我良心的看守人,博士,”奎因说道,引见埃勒里,“埃勒里——撒迪厄斯·琼斯博士。”
琼斯博士伸出一只柔软的大手:“你就是奎因和辛普森经常提起的家伙!”他声音嗡嗡地说道,“很高兴见到你,先生。”
“我一直渴望着能认识纽约的药理学家和著名的毒理学家,”埃勒里笑着说,“把纽约市的骨骼弄得咯咯响的荣誉全部归于你。”他做出发抖的样子指了指椅子。四个男人坐了下来。
“一起喝点咖啡吧,先生们,”奎因劝道,然后喊迪居那,迪居那明亮的眼睛从厨房门后探了出来,“迪居那,你这恶棍!来四杯咖啡!”迪居那咧嘴笑笑消失了,过了片刻又像玩偶盒里的玩偶一样蹦了出来,端了四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普鲁提,长得很像传说中的恶魔,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黑色的模样吓人的雪茄开始玩儿命地抽。
“闲谈对于你们这些休闲的人来说没有什么,”他在抽两口烟的间隙中怏怏地说道,“但是我像只河狸一样整整忙了一天,分析一位女士胃里的东西,我真想回家睡会儿觉。”
“说得对,说得对!”埃勒里叽叽咕咕道,“听说你请求琼斯教授的帮助,我猜想,你分析费尔德先生的尸体时遇到了一些阻力。别泄气!”
“我不会放弃,”普鲁提坚强地回答说,“你说得对——我遇见了猛烈的阻力。在检查死去的女士们、先生们的内脏方面,请原谅职业性的谦虚,我有一些小小的经验。但是我承认从没有见过像费尔德这家伙的内脏那么乱七八糟的。严肃地说,琼斯会证明这件事的真实性。比如他的食管和整个气管,就好像有个人拿着喷灯在他身体里面整个喷了一遍。”
“是什么——不可能是二氯化汞,对吗,博士?”埃勒里问道,他一向对于自己在科学方面的无知而得意。
“是,”普鲁提咆哮着说,“但是让我告诉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书上写过的每种毒药我都考虑过。虽然这种毒有点类似于石油的成分,但是我无法确认它。是的,先生——我完完全全被难住了。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医学检查人本人,他认为我劳累过度眼珠都快掉出来了——用他那双细腻的意大利的手在这方面也尝试过。他所努力的结果,伙计们,是零。说到化学分析,这位医学检查人也完全不是一个外行。所以我们把这个问题交给了知识的源泉,让它喷出自己的结果。”
撒迪厄斯·琼斯博士令人生畏地清了清喉咙:“谢谢你,我的朋友,这种介绍很有戏剧性。”他用低低的、表达不流畅的声音说道,“是的,警官,残余物转交给了我,我要非常严肃地在这里说,我的发现是毒理学办公室十五年来所做的最令人震惊的发现!”
“我的天!”奎因低声说道,吸了口鼻烟,“我开始对我们那位凶手朋友表示尊敬了。最近很多事情都不寻常!你发现什么了,博士?”
“我理所当然地认为普鲁提和医学检查人的前期工作做得非常好,”琼斯博士双腿交叉,开始讲道,“一般都是这样。所以,在做其他事之前,我分析了不引人注目的毒药。不引人注目,就是说,是从使用它的罪犯的立场说的。这能让你们知道我研究得多么细致——我甚至想到了我们那位作家朋友最喜欢用的东西:马钱子,一种南美毒质,在五部小说里四部小说都靠它取得了成功。但甚至那个总是无辜地受到谩骂的毒物家族也令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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