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浴室,”埃勒里低声说。在一阵不祥的沉默中他们一起去了用瓦管排水的浴室。三分钟后他们出来,仍旧不说话,然后走进起居室,坐在椅子上。警官拿出他的鼻烟盒,恶狠狠地取出一撮;克洛宁和埃勒里点上了香烟。
“我应该说,孩子,”经过一阵被休息室警察的鼾声打破的痛苦的间隔,警官用阴沉的语调说,“我应该说给歇洛克·福尔摩斯和他的追随者带来声誉和幸运的演绎法已经走了样。注意,我不是在斥责……”但是他无精打采地坐到椅子的堡垒里。
埃勒里用紧张的手指抚摸他平滑的下巴:“我似乎闹了个笑话,”他承认,“然而那些文件还是在这里的某个地方。难道这是个愚蠢的想法吗?但是逻辑能证明我的想法。当十是整个的时候,抛开二加三加四,就剩下—……原谅我那么守旧。我坚持文件在这里。”
克洛宁哼了一声,喷出一大口烟。
“保留你的反对,”埃勒里低声说,向后斜靠着,“让我们再查一遍地面。不,不!”当克洛宁的脸由于沮丧而拉长时,他急忙解释,“我回头上想说……费尔德先生的公寓由一间休息室,一间起居室,一间厨房,一间卧室和一间浴室组成。我们一无所获地检查过一间休息室,一间起居室,一间厨房,一间卧室和一间浴室。欧几里得会在这里强行下一个结论……”他若有所思,“我们怎么检查那些房间的?”他突然问,“我们已经检查了显眼的东西,把显眼的东西说得一无是处。家具,灯,地毯——我重复一遍,显眼的东西。并且我们敲了地板、墙和装饰线脚。似乎没有什么能逃脱搜索……”他停下来,眼睛发亮。警官立刻扔掉他疲乏的面容。根据经验,他注意到埃勒里很少在无关重要的事上变得兴奋。
“然而,”埃勒里慢慢地说,神魂颠倒地盯着他父亲的脸,“根据塞涅卡的金色屋顶,我们忽略了某些东西——实际上忽略了某些东西!”
“什么!”克洛宁吼道,“你在开玩笑。”
“哦,但我不是,”埃勒里噗嗤地笑,懒洋洋地闲逛,“我们已经检查了地板,我们已经检查了墙,但是我们有没有检查——天花板!”他戏剧性地说出这话时,两个人惊异地瞪着他。
“此时,你的用意何在,埃勒里?”他的父亲皱着眉问。
埃勒里兴致勃勃地在烟灰缸里压灭了他的烟:“就是这个,”他说,“纯粹的推理包含着当你穷尽了每个可能性,但有一个在一个给定的等式中,一个不管多么不可能,不管多么荒唐的可能性,它可能看起来未被证实,肯定是正确的那个……根据定理的相似性,我断定文件在公寓里。”
“但是,奎因先生,为了保险起见——天花板!”克洛宁大为震惊,而警官内疚地看着起居室的天花板。埃勒里看见了大笑,摇摇头。
“我并不是建议我们召来个泥水匠毛手毛脚地摆弄这些可爱的中产阶级的天花板,”他说,“因为我已经有答案了。这些房间中什么东西在天花板的某个地方?”
“树枝形吊灯?”克洛宁怀疑地嘀咕,向上凝视他们头顶上沉重的青铜固定物。
“开个玩笑,床上部的天篷!”警官喊。他跳起来,冲进卧室。克洛宁以沉重的步子跟在他后面,埃勒里兴致盎然地在后面漫步。
他们在床底部停下来,盯着天篷。和传统美国样式的天篷不同,这个华丽的装饰不只是竖在四根柱子上的一块巨大的方布,而是惟一的床的完整的一部分。这张床如此建构以至于四个柱子开始于四个角落,从地面延伸到天花板。巨大的栗色缎子的天篷也从地面延伸到天花板,通过一个来自于缎子优雅地悬挂所围起来的空间的环形杆在顶部相接。
“嗯,如果任何地方,”警官嘀咕着,拽过一把用缎子罩在外面的卧室椅子放到床上,“就在这里。这里,孩子们,帮把手。”
他站在椅子上,极其漠视他的鞋在丝制的面料上发泄所造成的浩劫。发现伸开手臂到头顶上,他仍然差很多英寸才能够着天花板,他走了下来。
“看起来好像你也够不着,埃勒里,”他嘀咕着,“费尔德还没你高。他手边肯定有一个梯子在某处,费尔德自己能通过它上去。”
在埃勒里点头示意的那个方向,克洛宁冲进厨房。一会儿他回来了,带着一个六英尺高的活梯。警官爬到最高的梯级发现他的手指仍然够不着杆。埃勒里解决了这个难题,他命令父亲下来,自己爬到顶上。站在梯子上,他在某个位置上探究项部的天篷。
他牢牢地抓住缎子,用力拽。整个织物都垮掉了,落在旁边,露出一个木制的嵌板,有十二英寸深——幔帐藏起了构架。埃勒里的手指迅速清扫这个木制的嵌板立体作品。克洛宁和警官以不同的表情盯着他。埃勒里向前靠,直接探查嵌板的工作面下面的缎子。
“扯掉它!”警官吼着。
埃勒里猛拉布料,整个缎子天篷落到床上。裸露而没有装饰的嵌板的工作面暴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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