濡湿面颊的雨_[日]桐野夏生【完结】(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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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瞬,我踌躇了。但是想到成濑的眼窝低陷,忍不住脱口而出:“我联络上藤村了,约好今天下午四点在平和岛碰面。”

  “真的吗?真令人无法置信。你为何能联络上他?”成濑似乎完全清醒了。

  我说明昨夜去见阿圆,并因此知道“黑暗夜会”的演出者中有人将照片交给川添,并且怀疑或许是藤村。

  “你真有一套。”成濑佩服的说,“那么,你今天打算怎么办?”

  “时间不多了,所以我打算处理一些未完成的事,然后去见藤村。成濑,我去见藤村时你能不跟来吗?我答应独自前往。”

  “好吧。那么,你再和我联络。”

  我挂断电话,起床准备吃早餐。饥肠辘辘,我扭开FM广播,边听J频道的路况报导,边将冷冻的英国泡芙解冻。打开冷冻库,拿出买了忘记吃的法国乳酪,再洗净莴苣,找到柳橙切开。在阵阵食物香气的环绕下,我突然感到全身精力充沛。不知何故,脑海中浮现一句话:我还活着!

  一面喝咖啡一面慢慢吃早餐,我想起从耀子住处带回来的录影带,心想,就边吃边看吧。把录影带放进录放影机内,快转跳过前面已看过的部分。

  在带子的正中间部分有那则新闻报导。主播报导过有关“欧洲联合条约(Maastricht)”的消息后,突然开始播送“克洛兹堡杀人事件”特辑。

  克洛兹堡杀人事件发生迄今已经过了三星期,调查当局终于在昨天发布事件概要,表示这是最近兴起的新纳粹主义集团彼此间的整肃事件。

  这时,画面上出现马克斯·海法的照片。金发、蓝眼、两眼间的距离很窄,感觉上狭窄。

  被害人马克斯·海法是“保护纯种德国人同盟”的领导者,当天是前往波茨坦演说后回来,在克洛兹堡的咖啡店和同志杰哈特·米勒用餐。

  克洛兹堡的咖啡店出现在画面上,几位客人指着碎裂的玻璃。

  这时,遭三位白种人持点三八口径的自动手枪袭击。据目击者指出,凶手驾驶的车辆是深蓝色的福特嘉年华。后来从被弃置的车内找到同属新纳粹主义组织的“领导全世界的德国”的宣传手册。

  同型的汽车和宣传手册出现在画面上。

  “领导全世界的德国”虽然号称是新纳粹主义组织,不过曾将共产党时代共产党名下的土地擅自售予西方企业,又主持娼妓集团,所作所为和“黑手党”没有两样,所以马克斯·海法曾抨击这个组织“有黑手党倾向,偏离国粹主义,污辱新纳粹主义”。再加上海法曾率人袭击隶属“领导全世界的德国”的娼妓,彼此之间因而形同水火。

  我吓了一跳,将录影机暂停,反复看了同一段好几次。没错,是“袭击娼妓”。这有没有可能就是耀子目击的日本女性?而且是戴金色假发的日本娼妓?

  这或许和藤村他们这条线无关,但始终找不到这部分的原稿磁片,让我无法释怀。

  我大致了解事件的轮廓,只不过还不清楚因果关系。

  一边喝第二杯咖啡,我开始在耀子的国际驾照上动手脚。我找出自己过期的国际驾照,撕下照片,贴在耀子的照片处,戳印勉强符合。我觉得应该没问题,将驾照放进手提包。

  接着,我考虑到或许让藤村看看比较好,于是把耀子的照片连乐谱一起放入纸袋。

  外面持续下着大雨,天气很冷。我穿着前些天穿过的灰色裤装,里面特别为耀子穿上黑色T恤,手上拿着风衣走下楼。仔细观看失去主人的BMW,发现由于昨天在雨中高速行驶,溅起的污泥高达挡泥板上方。

  前往NTT位于青山的营业处,表示想看通话记录。

  “你是签订契约的本人吗?”年轻女职员问。

  “是的。”

  “想看什么时候的纪录?”对方略带怀疑的望着我。

  “到上星期天为止的部分。我怀疑我的员工擅打国际电话。”

  “我们这里没有国际电话的记录,”她打量着我,似乎在问难道你不知道吗?“只有国内的通话记录,国外部分KDD应该会寄明细表给你。”

  我一阵着慌,设法自圆其说:“啊,是吗?其实她好像也打了私人长途电话。”

  年轻女性的眼神好像在责怪我是个小气的老板。之后,她问:“有什么身份证明吗?”

  我充满自信的出示国际驾照,并递出刚才在路上买的“宇野”印章。

  她颇为讶异的望着国际驾照。

  “不行吗?”

  “不,可以。请稍待片刻。”

  我心中暗祷一切能够顺利,并若无其事的浏览旁边展示的一百种以上的电话卡。

  “宇野小姐、宇野小姐。”回过神时,发现有人在叫我。

  我慌忙走向柜台,立刻拿到一个信封,上面写着“通话费用明细表”。

  回到车内,我打开信封。内容详细记载开始通话时刻、对方电话号码、通话时间、区域等等。

  星期六耀子打了两通电话。第一通的开始通话时刻是二十时二十三分,是03开头的东京都内电话号码,通话时间三分十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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