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上帝!”警官跳起来,在地板上走来回。
“我想这已经很清楚,”埃勒里若有所思地说,“很多事情都可以得到解释。那天晚上史密斯为什么那么急着要离开,当他不得不返回时为什么那么不愿面对卡罗夫人以及今天下午他们为什么要秘谈。敲诈!”
“不错,当然是这样。”
“史密斯跟踪卡罗夫人到这里,一直想单独见她,哪怕只有福里斯特姑娘在场也行。他讹诈她一万美元,难怪他那么急着要走!可谋杀案发生了,我们介入此事,没有人能够离开,事情朝另一个方向发展了。你明白了吧?”
“敲诈,”警官说,“那一定是孩子……”
“还能是别的?至今为止她是一对暹罗联体双胞胎的母亲这一事实还不为人知,她愿付一大笔钱堵史密斯的嘴。但出了凶杀案,面临司法调查,到路通时警察会来现场,事情也就不可避免地要抖落出去——也就是说再没有理由付钱让史密斯保持沉默。结果是她下定决心,鼓足勇气要回了支票。史密斯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交还支票……就是这么回事。”
“我还想知道……”警官边想边说。
“噢,可能性还有很多,”埃勒里说,“但这个并不重要,爸,还有别的。我一直在想……”
警官不满地咕哝着。
“是的,想,搜肠刮肚地想了个遍之后,我已基本上有了一个确定的结论,让我给你细细道来……”
“关于谋杀者?”
埃勒里伸手去拿搭在床脚竖板上的干净内衣:“是的,”他说,“关于谋杀者的详细情况。”
当众人在惠里太太的强制下吃过听装的金枪鱼,腌制的李子和几个干瘪的西红柿后重聚在游戏室里时,都成了惧火症患者,一个个像冲上岸的鱼,没了精气神。没有不挂彩的,不是涂上碘酒就是缠上了绷带,模样之怪令埃勒里忍俊不禁。而心上受的伤都反映在紧抿着的嘴角上和绝望的眼神里。连双胞胎也蔫了。
警官突然开口了:“我招呼你们到这里来有两个原因,一个是通报情况,另一个待会儿再说,首先,有没有人找到下山的路?”
每张脸上的悲苦做了最明确的回答。
“嗯,也就是说除了坐等已别无他法喽。那好,”警官提高声音继续说道,“我要提醒你们注意,这里还有一件已经发生但还没有解决的事情。这所房子里还有一具尸体和一书凶手。”
埃勒里看得出来,已经没有几个人还记得这件事,自身所受到的威胁已把它排斥在意识之外。而这会儿旧事重提,每张脸上的表情都做了重新的调整。史密斯坐得很稳。
安·福里斯特很快地瞥了卡罗夫人一眼,像是一个警告。马克·泽维尔神经质地猛吸两口香烟。泽维尔夫人的黑眼睛闪闪发亮。双胞胎的呼吸加快,霍姆斯医生脸上苍白,而卡罗夫人已把一条手绢揉成了一个圆球。
“我们假设最好而不是最坏的情况,”警官马上就事论事地说下去,“我们最后还是脱险离开此地。那我们也只能像这里并没有火灾那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真正有司法管辖权的警方人员不是不来而是迟几天来罢了,你们懂了吧?”
“还不是老一套,”马克·泽维尔讥笑道,“把我们中的一个定罪判刑,我想不过如此。可眼下为什么不坦白承认,你们被难住了,有人更胜你们一筹,也包括我们这些人,你们现在正在扮演的角色就是敲山震虎者,让我们中间的那一个自我暴露?”
“啊,”埃勒里轻声说,“可这不是摸黑走夜路,老兄。完全不是。我们知道。”
男人的脸色由白慢慢转灰:“你们——知道?”
“我看你不再那么自信了,”埃勒里拉着长声说,“爸,我看大家彼此都明白了!……啊,惠里太太。进来。还有你。博恩斯。我们不能忽略你们两个人。”
大家一律转头朝门口看,管家和男仆正在门槛处犹豫不前。
“进来,进来,好人,”埃勒里用欢快的声音说,“我们需要全体阵容。坐下。这样就好多了。”
警官斜靠在一张桥牌桌上,挨个看着每张脸:“你们应该记得,奎因先生曾在这里提到过一个阴谋,使泽维尔夫人处于谋杀亲夫的罪位。她是被诬陷了,有人诬陷她谋杀了泽维尔医生。记得吧?”
他们毫无疑问记得。泽维尔夫人垂下了她的眼睛,脸色越来越白,其他人瞥了她一眼后很快就把目光转开了。
马克·泽维尔的眼睛几乎是闭着的,但实际上则紧盯着警官的嘴唇。
“现在我们打算让你们大家经过一个测试……”
“一个测试?”霍姆斯医生慢慢地说,“我说,警官,是不是……”
“耐心,医生。我是说一个测试,但与你理解的恐怕不同。它做过之后,迷雾就会散尽,”他有意顿了顿,“我们将找出要找的男人。或者,”再顿一顿,他又补上一句,“女人。我们只是要找出那个犯罪的人,别无他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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