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掐死的?”
“已经在川崎警察署设置了搜查本部。死者肺里没有水,证明是掉进河里之前已经死了。”
“好像是个很棘手的案子。”
“不过,身份好像可以查明了。”
“死者随身带着什么东西没有?”
“没有。衣服挺时髦,大概是干酒吧的。查了一下最近的下落不明者,发现5月24号晚上在平间那边失踪的一个酒吧女掌柜,跟死者年龄相当。如果说是当天或第二天被害的,跟解剖结果也一致。现在,可能正在通知家里人,也正在找牙科医生鉴定吧。”
“进展够快的。”
“仇杀和情杀破案一般都比较快吧……偶然杀人就不那么好破了。首先要弄清是在哪儿被扔到河里去的。上月二十五六号好像下了很大的雨。”
“24号深夜开始下的,是下得很大。第二天,多摩川水位暴涨。”
伊岛看了梁平一眼:“你记得倒挺清楚的。”
“偶然的。”梁平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今天晚上去奈绪子那儿喝酒去。”伊岛邀请说。
“不去。”梁平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自从上月24号夜里知道了奈绪子怀孕以后,梁平还没跟她见过面。
“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了?”伊岛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
梁平躲开伊岛的目光说:“没什么……”
县警察本部旁边的海关大楼下面的绿地里种着许多月桂树,前一段时间满树黄绿色的花落了,现在开始结出小小的果实。梁平和伊岛回到搜查一课,股长佐佐木把伊岛一个人叫了过去。梁平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旁,打开手机,查了一下录音电话记录,有笙一郎的电话,让他回话。
梁平走出办公室来到楼道里,拨通了笙一郎的手机。很快,笙一郎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来了。
笙一郎好像很疲倦,他说:“刚刚调解了一场官司。”
梁平开玩笑似的问:“赢了吗?”
笙一郎苦笑着:“争夺钱财这种事,得到钱那一方也得落下心病,到头来是两败俱伤。”
“你给我打电话来着?”
“有事跟你商量。”
“钱的事你可别找我。”梁平打趣道。
笙一郎没笑,停了一下说:“在我事务所工作的……优希的弟弟,要找双海儿童医院。”
梁平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
“咱们在什么地方面谈吧。在电话里说不方便,我的事务所又有人进进出出的……你觉得合适的地方就行。”
梁平刚想说话,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叫他。伊岛满脸严肃,在向梁平招手。梁平只好对笙一郎说了声:“过一会儿我再给你打电话。”就把电话挂断了。
4
第二天晚上,笙一郎在事务所前边拦了辆出租车,沿着第一京滨路朝横滨方向驶去。过了横滨站,往反町方向一拐,又走了一段,在狭窄的商店街前下了车。
9点多了,笙一郎走进亮着昏暗的路灯的住宅区,真看不出这里边还会有什么酒馆。他按照梁平指示的路线继续前行,终于看见了院子的木门门柱的球形电灯上的“奈绪”两个漂亮的毛笔字,这是这家小酒馆的惟一标志,除此之外跟一般住宅没有什么区别。听梁平说这是一家只有老主顾才光顾的店。
木门开着,笙一郎踏上了小院里铺着的石板。小院被精心修整过,优雅的紫红色花开得正好,那是朱鹭草的花。深橙色的花是山丹,飘散着淡淡的花香。看来主人在布置小院时,不但考虑到跟季节吻合,还考虑了颜色的搭配。主人一定是一位性情温和的人,是那种不管自己受多少苦,也决不会给别人添一点儿麻烦的人。
拉开推拉门,门上挂着的小铃档欢快地叫了起来。房间里铺着榻榻米,后部是柜台,一位30岁左右穿和服的女性正在从柜台里走出来。她面带微笑,很客气地跟笙一郎打招呼:
“您好!”问好的同时用询问的目光看着笙一郎。
温和的态度,刚毅的性格,通过她那姣好的身姿表现得淋漓尽致。笙一郎马上就猜到了她跟梁平的关系。梁平这种过不了安稳日子而又脾气暴躁的男人,最容易接受这种女人温柔的体贴。但是他们的关系又是不能持久的。梁平无法接受她那慈母般的关爱甚至会对这种关爱感到愤怒,最后肯定是由梁平来毁掉两人之间的关系。
“可以进来吗?”笙一郎客气地问。
“您是?”她仍然是面带微笑。
“有泽的,噢,梁平的朋友。”
听到这话,她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让我来这儿跟他见面的。”
她马上恢复了笑脸:“啊,请进!”
屋里还有两个客人,年龄都比较大,一边品尝着看起来很不错的菜肴,一边心平气和地喝着酒。笙一郎尽量避开他们,坐在了柜台的另一端。她呢,一边洗手一边问笙一郎用点儿什么。
笙一郎先叫了一瓶啤酒,又说:“今天还真有点儿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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