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她爸爸追到泉州来，逼婚么。”林冰露问。
“她爸爸来过好几次了，有一次还特地带上我们几个玩得好的朋友，但是小妮还是不肯见我们，说要出去打工没有时间见。”宋绘青笑道。林冰露擦汗想：“原来从那么小，妮姐就……”又道：“可也不至于，突然就要结婚……”
“没办法，现在就是流行闪电结婚。林冰露，”梳小马尾的耿新志闪进了房间，凑到林冰露身边，“今天虽然我们是同事，不过，接下来到我们闪电结婚怎么样？”
“……”林冰露一扭头闪开，去背起宋绘青给她配来装红包的大挎包照镜子。“哎哟……”耿新志还想再说，被宋绘青揪住辫子，“快去忙你的吧。我正在教她怎么做伴娘。”宋绘青把他推到门口。
林冰露看了一眼包厢外，来了不少宾客，看样子都是有头脸有身份的人。宋绘青看她冷冷的表情，以为她生气了，便道：“不要在意呀林冰露，现在就开始学吧，从最直接的要求来说，伴娘要负责稳定新娘的情绪、招呼客人，收红包礼金，等等，总之最根本的要求是要协助保障婚礼正常顺利进行……”
“你在骗自己吗，小青。这个象绘丹妹妹一样柔弱的女孩子，你要她怎么完成她的职责呢？”古礼脸色木然地在门口看着地面。
“……知道了。林冰露，不会有危险的，不过，要保证小妮的情绪稳定。”宋绘青改口道。林冰露点点头。古礼耸了耸肩就走了。
宋绘青继续教林冰露细节的处理。林冰露记得很快。她边听着，边看到和众宾客寒暄不已的雷警官。“海的爸爸都来了，今天即使出什么事情，应该也不会有大问题吧。问题是要怎么让妮姐恢复正常？”
“现在，请大家安静一下，邢江灯先生和郑云妮小姐的婚礼就要开始了。”身着华丽大红色旗袍的宋绘青在大厅中间宣布。大厅渐渐静了下来，只有雷警官还在“为新人举杯，喝啊！”
“妮姐，是真的打算要……”大厅外，林冰露继续在郑云妮面前摇手。郑云妮依然双目无神。林冰露突然想：“也许把妮姐手上的戒指摘掉就……”她正要这么做，被耿新志拉走了：“现在我们该进去了。”
“没办法了。只有看一会交换戒指的时候有没有机会。”林冰露摔掉被耿新志抓着的手，自己走回厅中。不少宾客都发了一声惊叹，有的男宾客还吹了声口哨。雷警官根本没去注意伴娘是谁，在他看来桌上的人头马才是最漂亮的。
见伴娘伴郎到位，宋绘青双手微起示意。厅中奏起了婚礼进行曲，同时在大厅尽头的临时道具十字架下方牧师讲台处，全牧师发话了：
“各位女士们先生们，今天我们聚集在此，在上帝的注视下见证这段神圣的姻缘，请恭敬虔诚、而不是轻浮率意地来到这个殿堂，因为在此地，这对新人将宣誓他们结合在一起。”
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门口，身形瘦削，头发有些斑白，但是却带着军人的坚毅气质。他领着被一种苍白的气氛所包围的郑云妮缓步走过厅堂。雷警官大声喊：“小郑，好漂亮啊！”林冰露见了雷警官的动作，摇头：“真是丢人……”
郑云妮的父亲郑先生手紧了一下，松开女儿的手，郑云妮站到了和邢江灯相对的位置。全牧师展开手上的金色本子：“我现在需要问两位新人，有什么使得你们不应该结合的障碍，请现在承认。”
雷警官大声喊：“别开玩笑了，怎么会有呢！”旁边的下属小声提醒他：“局长……这是西洋婚礼上牧师的固定台词。”雷警官摸了摸头：“噢……”又端杯喝了一大口。
全牧师转向邢江灯道：
“邢江灯先生，你是否愿意娶郑云妮小姐为你的合法妻子，在这个神圣的仪式结束、离开这个神圣殿堂以后，永不分开？你是否愿意深爱、尊敬、珍惜她，从今往后，其他女子皆是过眼云烟，在你们的有生之年只对她专一不二？”
邢江灯轻哼了一声，道：“我愿意。”
“才不可能。”宋绘青和古礼小声自言自语。林冰露耳音灵敏，都听见了。
全牧师转向郑云妮道：
“郑云妮小姐，你是否愿意嫁邢江灯先生为你的合法丈夫，在这个神圣的仪式结束、离开这个神圣殿堂以后，永不分离？你是否愿意深爱、尊敬、珍惜他，从今往后，其他男子都如浮光掠影，在你们的有生之年只对他忠贞不渝？”
郑云妮目光呆滞，不说话。全牧师又问了一遍。宾客们开始窃窃私语了。邢江灯咬着牙齿，脸色越来越难看。宋绘青和古礼都怀着一线期待地看着郑云妮。良久，郑云妮点头：“恩。”“呼——”宾客们和邢江灯都松了口气。
全牧师接着道：
“如果现在有人反对这桩姻缘并提出他们两人不应该合法结合的理由，请永远缄口沉默或现在说出……”
“反对。”出声的人是站在伴郎之侧的男士。他摘掉墨镜，把相机放在附近的餐桌上。“搅局的，来了。”林冰露看那人正是连续被郑云妮“虐待”的杜显实。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装成了负责拍照的宾客，在这里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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