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七次的男人_[日]西泽保彦【完结】(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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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为什么?”当时我就读的小学里,在班上和我竞争第一号大笨蛋的小田同学,发出了疑问,“难道会有鬼跑出来吗?”

  “别说那种没科学根据的话!”

  “没科学根据?那是什么意思啊?”

  “真是笨蛋!听清楚了,后山神社里的东西,比鬼还要可怕,还要恐怖。”

  “那是怪兽吗?”

  “小田同学,世上是没有怪兽的!你不能老看奇怪的卡通啦!在神社里的是人,人类。有一个很坏很坏的怪叔叔,会在那边闲晃逗留,一见到可爱的小男孩或小女孩,就会做出不该做的事。所以非常非常危险,非常非常可怕。这样大家都知道了吗?绝对不可以去后山的神社,不然将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哟!”

  “不该做的事?是什么啊?”

  “是,这是,那个……也就是说,那个啊,对了!之前……有个别的学校的女生在神社玩,结果被那个叔叔抓起来。非常可怕,非常恐怖哦!然后还很可怜地被强脱内裤呢!”

  “老师,为什么那个叔叔要脱掉她的内裤?”

  “然后啊,那个叔叔也把自己的内裤给脱掉了。说到这边,后来发生什么事,各位同学都知道了吧!”

  “是要交换内裤吗?”

  为了避免大家误解,我先澄清一下,小田同学并没有想耍老师的意思,是因为真的不懂才问。然而事实上,老师拐弯抹角想表达的的事,在当时小学班级里能够理解的早熟学生,我想应该连一半都不到,就连我也误以为是要交换内裤。现在回想起来,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有点离题。那天早上的第一堂课,就在这种对话下结束。然而这样的对话,却又在隔天完整地重复了一遍。

  “大家仔细听清楚了啰!”像是争夺着和“昨天”同样猎物的猛兽般,老师血脉喷张,露出严肃的表情说,“绝对不准靠近学校后山的神社!知不知道?”

  “老师,为什么?”小田同学茫然的语调,也和“昨天”完全一样,“难道会有鬼跑出来吗?”

  “别说那种没科学根据的话!”

  “没科学根据?那是什么意思啊?”

  “真是笨蛋!听清楚了,后山神社里的东西,比鬼还要可怕,还要恐怖。”

  “那是怪兽吗?”

  “小田同学,世上是没有怪兽的!你不能老看奇怪的卡通啦!在神社里的是人,人类。有一个很坏很坏的怪叔叔,会在那边闲晃逗留,一见到可爱的小男孩或小女孩,就会做出不该做的事。所以非常非常危险,非常非常可怕。这样大家都知道了吗?绝对不可以去后山的神社,不然将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哟!”

  “不该做的事?是什么啊?”

  “是,这是,那个……也就是说,那个啊,对了!之前……有个别的学校的女生在神社玩,结果被那个叔叔抓起来。非常可怕,非常恐怖哦!然后还很可怜地被强脱内裤呢!”

  “老师,为什么那个叔叔要脱掉她的内裤?”

  “然后啊,那个叔叔也把自己的内裤给脱掉了。说到这边,后来发生什么事,各位同学都知道了吧!”

  “是要交换内裤吗?”

  就这样,隔天早上第一节课,必定会重复相同的对话。从老师说不准去后山神社开始,最后以小田同学说到交换内裤作为结束。除此之外,重复的并非只有交换内裤的对话。从早餐的菜色、休息时间的躲避球输赢、谁和谁吵架后哪一方哭了、放学途中谁踩到了狗大便、直到晚餐菜色和播映的电视节目等等。从前天起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几乎都分毫不差得不断重复。

  突然间,这种重复的现象结束了,真正的隔天终于来临。而真正的隔天,餐桌上自然不会再出现煎蛋和洋芋沙拉,吃饭的对话也不是义愤填膺地抱怨外国人是吃鲸鱼还是吃鱿鱼。而小田同学说出“交换内裤”这种白痴般的发言,也真正变成“昨天”发生的事,成为班上同学的话题。

  虽说这是废话,不过一旦现实世界掉进时空黑洞,能依自己的意志采取和“前一轮”不同言行的,这世上就只有我一人。这是因为只有我意识到反复的现象。我只要在第一轮,或者是在第二轮里,对某人做出不同的事,或者说出不同的话,对方当然也得做出改变。举例而言,如果我没说出“又是煎蛋和洋芋沙拉”这类抱怨的话,妈妈也不会无端端地加以驳斥“昨天是吃汉堡吧”!这正是我这种“体质”的特殊之处。原本应该要发生的事,便会因为我的刻意介入而有所改变。

  我发现这个体质的优点,是在爸爸和兄长们盯着电视上夜间棒球转播的时候。

  那是场巨人队与阪神队的例行赛,以结果来说,巨人队是赢了比赛,不过比赛过程相当诡异。这场比赛原先被预估会是场投手战,但不知何故,绝人对在第五局进攻时,第一棒打者到第九棒的打者,连续击出九支全垒打,进而远远甩开对手,造成空前未有的惊人记录。身为巨人迷的爸爸,自是高兴地手舞足蹈;但反巨人队的世史夫哥哥,则是跌坐在地上,无法置信地捶胸顿足;身为罗德【注】球迷的富士高哥哥,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只顾着拔自己的鼻毛,呵欠连连,总之,那晚我家里真是嘈杂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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