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很对。也就是说,电话的声音,肯定是犯人有充分把握。装得极象的。所以说,不知道平坂声音的悦子和吓得浑身发抖的野田,要是不被蒙骗,那才是怪事呢。”
“那么哥哥,那个电话你说是谁打来的呢?在箱崎医院里,没有鼻浊音很重的哑嗓子的男人,而且电话来的时候男人们也都在医院里。”
“是的,那是男人们,可是女人们呢?”
“女的?啊,有了!家永呀。那人的声音嘎嘎地象个鸭子,音色同平坂很相似。可女人模仿男人的声音,总是不可能的。音阶差八度呀!”
“那又算什么?音阶是由什么决定的?”
“由音波的频率决定的。频率高的音,听起来就高,频率低的音,听起来就低。一般说来,每高八度,频率就增长一倍。这一点,哥哥也是知道的呀。”
“把知道的事,一件一件加以证实,这是很重要的。那么,再说说音色是由什么决定的?”
“音色?音色和频率无关,是由音波的波形决定的。钢琴的音,不论弹出多高的调子,它的波形都相同,具有一种钢琴特有的波形。所以,不论敲C调的键,还有敲F调的键,发出来的都是钢琴的音。同样,小提琴有小提琴的波形;长笛有长笛的波形,因为各自都具有自己特有的波形,所以,不论调子多高,发出的仍然还是乐器本身特有的音。另一方面,钢琴的音和小提琴的音,虽然音色明显不同,但因为频率相同,所以不论哪个,都可以听出‘逗’的音。”
“既然都清楚了,难道还不明白吗?这儿,有一男一女两个人,音质很相似。当然,音的高度,男女不一样。这就是刚才悦子说的,用C调的键和用F调的键,波形相同但频率不同。可是悦子,你没做过男声模仿女声、女声模仿男声的实验吗?”
我豁然开朗,就象在黑暗中射进了一道强烈的闪光。我抬头看着哥哥的脸,用颤抖的声音小声说。
“录音机?”
哥哥点了点头。
“对了。要是想不到的话,那可就太令人不可思议了。在音响学中,曾经做过实验的呀。把男朋友的声音录进磁带,播放时,增加转数,就变成了女人的声音。虽然讲话的速度变得很快。”
“家永护士讲话声音的频率,大概是400赫兹左右吧。她先象平常说话一样录进磁带,然后放慢速度放出,直到声音听起来象平坂的声音为止。然后,求出转数的比率。假定平坂的声音是200赫兹的话,那比率就为二分之一。于是,她就用两倍的速度讲话,再用二分之一的速度播放。这么一来,就成了平坂的声音了。实际上,不可能这么简单,必须反复多次地研究说话人的特征,才能模仿得惟妙惟肖。你说不是吗?我之所以断定电话的声音是录在录音机里的,还有另外一个理由。虽然我自己没有听到,但平坂的电话不是没有一句答话吗?不对吗?”
“是那样的。只是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就挂掉了。”
“大家好象都把那解释为平坂跋扈的性格,其实不然。那实际上意味着更神秘的东西。其次是,使用录音机打电话的人是谁的问题。我认为是家永护士本人。当然,如果使用录音机,即使不是她,别的人也能做得到。可是,我那样想的理由是因为来电话的时候,两次她都不在场。第一次是星期天的晚上八点过后。关于这个时刻,你能想到些什么吗?”
“想到些什么?什么也……啊,这么说来,在大洋野游俱乐部借车的小个子男人不也就是她了吗?作为一个女人,她是中等个,看起来很苗条,可是穿了男人的服装,一定显得个子很小。”
“我也是那么想。再调查一下她是否会开汽车,就更清楚了。可是,这只是我们自己的猜测,我似乎预感到我们将要走到死胡同了。我们现在要知道的是,假定平坂被杀,那么尸体到哪儿去了?可疑的录音机在哪儿,她又是如何利用它的?汽车在星期天下午八点到星期一的清晨两点的六个小时里,藏在什么地方?只有这三件事得到了说明,我们的想象才不再是单纯的想象了。这样的搜查是需要警方的力量的。特别是有关汽车的问题,因为警方现在还在继续调查,也许又弄清楚了些什么。”
“干脆,到警视厅去一趟。把我们到目前为止得出的结论告诉他们怎么样?”
“那倒是一个善良的公民应尽的职责。可是,得到七分夸奖,让人说一声‘您辛苦了’,就告辞而去,把问题全都推给警方去解决,任凭他们去作结论。而自己则满足于把这作为一生中的骄傲,自豪地讲给自己的儿孙们听——那可不行。我不想要任何人夸奖。我是凭着解难题的兴趣做到了现在这一步。所以,我想答案还是由自己作。当然啦,我也并没有要妨碍警方工作的意思。如果允许我们参加到他们的行列中,和他们一起搜查的话,我倒很乐意助一臂之力。可是……”
“哥哥,如果你不愿意找警察的话,那我们就到老警部那儿去,听听他的意见,怎么样?”
哥哥茶色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就象要看透我心里似地盯着我的脸。然后,拳头在空中挥了一下,说了声“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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