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彦把车开到多摩河边,用石子将平坂的脸和手划伤,扔进了河里。茶壶、平坂穿的衣服、头发、家永护士女扮另装用的衣物、以及桑田老夫人的信等等,一切可以成为线索的东西包成一包,沉到了河里。
“兼彦本来可能打算在以后找一个适当的机会,请求警方帮助寻找桑田老夫人,然后让刑警发现地道。可是,因为我们以跑到寺庙去的猫为线索,发现了地道,所以,挂来第二次电话的家永护士着了慌。但是,事态的发展顺应了兼彦的意图,警方把平坂作为杀害老夫人的怀疑对象来追捕。可就在这时,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证人,这就是桐野夫人。桐野夫人深夜在手术室门外听见的那一句话,自然使我们的怀疑转向家永护士。”
“这么说,因此兼彦就杀掉了家永?可是,那时候,兼彦正和我们在一起呀……”
“再听下去。我想,即使没有桐野夫人的证词,家永护士迟早也一定会被杀掉的。她肯定想用掌握在自己手中的秘密来要挟兼彦,而兼彦从一开始,就把杀掉她也列入了计划之中。桐野夫人的证词,只不过是加速了那个计划的实施而已。悦子还记得那只躺倒在梨树下的黄猫吗?”
“记得。是一只和咪咪差不多大小的小猫。那和杀人有什么关系吗?”
“是啊,有的。我们还是先从家永护士之死说起。那样便于说明。
“家永护士被刺的时候,洞里除了她和咪咪外,没有别的人。她背对壁洞站着。也许是在等兼彦吧。这时,从阴暗的角落里,突然飞出了一把细小的刀,刺中了她的右肩。”
“出一把刀?这是什么意思?”
“正象我所说的——‘飞出一把刀来’。肯定有一个巧妙的机关。在我的想象中,很可能是在一个结实的金属管上装上弹簧,当起镇石作用的重物脱落时,弹簧就把小刀弹了出去……”
“可是,我们在她被刺后,立即下到洞里去看了,然而不是根本没有什么管子吗?”
“那时,已经是在被人取掉之后了。管子是安装在对着洞口的左边柱子上的、也就是这个柱子的内侧。柱子上的管子可能是用一个螺丝夹之类的东西固定的。当听到家永护士的惊叫声赶去时,兼彦迅速地把那个螺丝夹下掉了,把管子塞进了裤兜里。”
“可是,什么时候有那种机会呢?哥哥和我不是都在旁边吗?”
“兼彦不是绕到护士的脚头——也就是洞口那个地方,奇怪地说着谁抬头、谁抬脚之类的话吗?其实,当时根本不存在这些问题。因为那时我已经抬住了她的上半身。兼彦一边说,一边趁我们不注意时,把手伸到背后,取掉了管子。只要看一看他作为一个技术高超的外科医生,长期保住了自己的声誉这一事实,就应该知道他绝不是一个不灵巧的人,况且那时侯,我和悦子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濒于死亡的护士身上。
“这么一来,管子就藏起来了。可是,控制弹簧的金属,在小刀飞出去时一同飞了出去,落在了家永护士掉在地上的手提包的旁边。那就是我们看到的弯弯曲曲的铁丝。在那个勺形的弯曲部位,事先放上一个镇石,在镇石脱落的同时,由于杠杆原理,弹簧就失去了控制。”
“那么,你说的那个镇石是什么呢?不可能说是家永的手提包吧?首先,这里出现了一个问题——是谁把镇石拿开的呢?”
“我不是正在说吗?就是咪咪。与其说咪咪排除了镇石,倒不如说那只猫本身就是那个关键的镇石更恰如其分。咪咪在放蜡烛的壁洞里,枕着那个铁丝的弯曲部位睡觉。洞里很黑,再加上咪咪又是一只黑猫,所以家永护士没有发觉那儿睡着一只猫。就在咪咪苏醒后跳起来的那一瞬间,铁丝失去了控制,和小刀一起飞了出去……”
“可……可是,哥哥——”
“我知道了。你是要说,猫怎么可能那样听人摆布,叫它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让它什么时候醒就刚好那时醒呢?是不是?然而,悦子却好象忘记了兼彦是个外科医生呀。他完全可以让患者在必要的时候入睡,而又在预定的时间里醒来。让猫在一定的时间里入睡——这对兼彦来说,并不是什么很困难的工作。遗憾的是,兼彦不是兽医,而咪咪也不是人类。要用多大剂量的麻醉剂,能使猫睡多长时间?为了秀清楚这些问题,最好的办法是做实验。可是,兼彦又怕用咪咪本身做实验,会使猫的体内产生抗体,使药物达不到预期的效果。于是他找了些和咪咪差不多大小的猫来做实验。实验材料之一,就是被我们摇醒的那一只黄猫。
“悦子,是今天早上吗?你还说犯人是个女的呢。你的根据是,使涂有毒汁的小刀的人一般都是对自己的进攻能力没有把握的人。悦子的分析对了一半。因为在那种情况下,小刀正好刺中要害的可能性是不大的。兼彦的机械特技成功了。只是这里面有一点是出乎他预料之外的,那就是地道口用钉子销死了。因此,他的那个使人认为犯人从地道逃走的设想落空了。
“最后,就是昨天杀害桐野夫人未遂的事件。兼彦害怕桐野夫人想起那些对他来说会成为致命打击的事实,所以想要杀掉她。但结果却恰恰相反,反而弄巧成拙了。警方从今天的事开始,不是已经怀疑到他了吗?因为桐野夫人把她听到的手术室里女人的讲话告诉了砧副警长、老警部、以及你、我四个人,此外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兼彦。当然,因为桐野夫人还听到了一些话。虽然光凭这一点,并不能把兼彦定为犯人,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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