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咪咪吗?它跟着我来了,还在我脚下跑来跑去的,是不是钻到哪儿去了?”
老夫人借着发黄的灯光向储藏室的各个角落望去。
“没有呀。幸子,我们走吧,咪咪一定是躲在房檐下或是别的什么地方了。”
我催着幸子离开了那儿。因为桑田老夫人不想让人知道她在那儿。不然的话,她就应该大声地叫人才对。也许她要找的那个东西会成为被人笑话的对象,所以她才那么躲着人吧。总之,她爱怎么做就怎么做,不关我的事。只是猫到底没找到。我们又回到里院去了。
“真对不起。这孩子就是不听话。”
敏枝夫人一边从板上揭下干了的珞背,一边焦躁地回过头来。
“没有找到。也许是到外面去玩了吧。”
“不会吧。抱来还只有十天。而且这猫又特别喜欢跟着人。就是跑得远点儿的话,也跑不出院子。”
我找了个空子,离开了那里。我真怕再让我去找那只猫。
听到敲门声,我从读得津津有味的小说上抬起眼睛。
“对不起,悦子。”是野田的声音。
“请进。门一推就开。”
我冷冷地回答。正看得有趣的时候来打扰,真扫兴。
可是,野田询问的事情也太离奇了。
“悦子,你没看见平坂吗?”
门一开,她就用从未有过的客气的口气询问。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说什么?没有看见?刚才在楼梯那儿不是碰到他了吗?就是我和你两人在一起的时候。”
“不,是那以后。”
“那可没看见。出了什么事了吗?”
“平坂……不见了。”
野田压低了声音。离得很开的两只眼睛,流露出不安的神情。
“你说什么?不见了?刚才出去后就没有回来吗?”
“如果是出去了不在这儿,倒也没什么奇怪。可是他并没有出去呀。”野田好象听到了幽灵的脚步声似地,突然向后看了看,然后低声地对我说:“他出了医院的门,可是没有出大门。在大门那儿,有一个叫做松造的农民在拔草。后门那儿,夫人和家代在浆洗衣服。他们三人都说没有看见平坂出去。你说奇怪不奇怪?悦子。”
“这么说,他应该在一个什么地方。”我有点儿不安地说,“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现他不见了的?”
“刚才发现的。因为那间房里就住他一人。四点钟我去查体温时,二号室就是空的。我以为他去厕所了,就等了一会儿。可是他还不回来,我就到下一个房间去了。后来,我也就忘了平坂的事。再说他已经没有查体温的必要了。后来,到了五点钟,家代送来了饭,我们把饭分送到各个房间去。人见去送二号室的饭,可是马上转回来说:‘野田,平坂不在呀!’。我吃了一惊,说刚才查体温时就没看见他。我想他是不是擅自出去了。但问了好几个人,都说他既没出大门,也没进里院。”
“野田,我和你在楼梯那儿站着讲话看见平坂,是快两点的时候吧。啊,是的,两点差一刻。”我从桌前站起来,看了看表,五点十八分,“那么,最后看见平坂的,就是我和你了。”
“不,最后看见的是松造。听松造说,他在医院门前的花坛那儿扶向日葵杆儿的时候,平坂从里面走出来站在那儿,问了好些关于花的事呢。然后,在那儿吸了五分钟到十分钟香烟,就从房子旁边拐过去了,因此,根本没有出大门。”
“房子旁边?那就是说是药房那一角。”
野田和我来到走廊上。家里乱哄哄的。住院的患者、陪习护理的家属都跑出来,站在各自的房门口,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四周。人见、家永两位护士甚至连空病房和被服间的门都打开看了。
来到楼下,在候诊室里站着神情沮丧的兼彦。敏枝夫人她正好打开跨院的门进到医院这边来。
“兼彦。”夫人面色发青,心事重重地走到丈夫身旁,“还有一件怪事,妈妈不见了。”
“妈妈?”兼彦睁大了眼睛直盯着夫人的脸,“你说什么?不见了?什么时候不见的?”
“下午就一直没看见。我问了家代,她说妈妈吃过饭回来就说要出去,所以她也没在意。只是刚才,因为说平坂不见了,我才想起妈妈的事,又问了家代一次,还是没看见。这事真怪。”
夫人停了停,接着又说:“听说下午一点半钟左右,家代到小屋去取背珞背的布时,看见妈妈正从衣柜里取出细纹飞箭花样的出门衣服,问了一声‘您出去吗?’,妈妈说‘啊,去去就来的。我换了衣服就去,不用告诉敏枝了。’所以家代回到院里,什么也没说,就开始背珞背了。”
“这么说,家代实际上也没看见妈妈到什么地方去了,是吗?”
“是啊。再说,就连松造也说没看见妈妈出大门。你说怪不怪。在里院,有我和家代在……”
“那些情况都可靠吗?”兼彦半信半疑地又问了一遍。
“松造说的我没法证实,可里院的事肯定没错。我一直到四点多了还在院里。家代因为要做饭,所以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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