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他们指明哪些防范是需要他们去打破的,指明他们的杀害对象的弱点和精神状态,以及那些杀害对象的防范人员。毕竟,珍妮的办公室为特工处和高级法院的保护计划回顾和提供了实物上的支持——她知道哪一个杀害对象容易接近,怎样及何时动手。当任务团队对一连串杀戮事件采取回应时,当我们调整我们的战略和防范时,她也在调整她的,从保护得最严密的靶子转换到保护得最不严密的,像好色的丹尼·卡特,或者转换到我们最没有留心的,像可怜的琼·汤斯恩德。
现在看来这一切太明显了,我都不敢相信我们甚至从来没有怀疑过她。但是这也不是完全明显的。实际上,那是我曾经见过的最惊人的伪装了。
我们全都应该注意到这场针对我们的运动,注意它紧张强烈的心理上的特性,注意这一场精神突袭。某天早晨我们醒来发现自己正面临一场灾难,满心绝望,不断的谋杀让我们几乎要崩溃——让我们无法安睡、沮丧消沉、几近疯狂,想掐住彼此的喉咙,而且,最终,使得我们如此目光短浅,意料不到我们已经完全忽略了整个事件呈现出来的样态。
军方有一个完善的部门来处理心理战——那是一门艺术,不是针对杀戮和损坏,而是要孵化出恐慌、害怕和困惑,要创造出分离,并且更为极端地,要引起失败。
珍妮从外部领导着这场运动,她从我们脆弱的心灵以及自私的冲动入手,从内部磨损我们的自我。
我从我的车里出来,慢慢地走回马克·汤斯恩德家的门前。我再一次按响了门铃,年轻漂亮的珍耐丝再一次为我开门。我沿着走廊走回了汤斯恩德先生的办公室,坐在了他对面,把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诉给了他。
第三十一章
我用汤斯恩德先生的电话打给了拉瑞,他很快就带着他的跟班鲍伯和比尔赶了过来。他们本来预料的是我会承认是我拿了钱,但实际情况显得并非如此时,他们看上去有一点沮丧。
我还打电话给了伊莱克·特内尔,他独自一个人赶了过来。
任何一个警察都会告诉你最艰难的工作就是缩小怀疑对象的范围。一旦你知道了是谁,那么什么、何时、怎么样就会来得相当容易了。一旦你知道了是谁,你就会想知道是什么花了你如此长的时间。
珍妮的计划依赖于误导。她领着狗,而我们追着狐狸,我们从来没有一次想到过要嗅一嗅她的尾巴。她很自信我们不会怀疑她,并且根据我之前提到的,我们都知道过分自信会孕育出什么:草率。她在清醒时候留下的面包屑的轨迹太长,而且太不顾后果了。
短短几个小时内,拉瑞得到了她五个月前的旅行记录——去基林的三天短途旅行中,她待过的酒店、她订过的饭、她租用过的汽车,以及种种相关资料。获得这些资料一点都不难,它们都在她的联邦调查局借计卡上。
鲍伯得到了她待在基林的那一周里她的手机记录。那些记录揭示出珍妮反复拨打的几个号码都属于一个被登记名为切斯特·阿普伊尔斯的人,但是付账的是一个叫做克莱德·威兹纳的家伙。显然克莱德是一个直接的没有什么幽默感的人。谁又能猜得到呢?
比尔再一次成为了我的工作伙伴。当然,平日里这机会极为微小。
伊莱克·特内尔真的不需要到这里来,但是他已经在最后阶段为自己挣得了一把前排座椅,我也希望他得到它。为了使他的到场有意义,他给我们带来了中情局探员们在胡德港调查的关于克莱德·威兹纳、玛丽露·约翰逊和汉克·莫瑟的最新消息。
总会有什么事发生的,在克莱德的个案里就存在一个贪心的赌徒所面临的难题。
他是一个总是以小额赌金下注的大赌徒,从他逛过的各种各样的俱乐部的账单来看,克莱德是一个缺乏自制力的人,他不知道怎样及何时离开赌桌。并且,他在维加斯赢来的钱都花在机票上和嗑药上了。正如妈妈经过反复思量曾经警告我的,一种恶习总会带来另一种恶习。另外,对他的邻居们以及他常去的一些乡村小酒馆的访问也揭示出,克莱德和玛丽露多年来都是一对焦点人物。
说说玛丽露吧,她的记录是:三次卖淫,两次使用假支票,以及种种小的违法行为。她是在一辆废弃了的拖车里出生和长大的,那拖车就停在基林西部的郊外。
她从来没有接近过美国主流社会。在那里长时间生活的人们都记得玛丽露的母亲从没结过婚,只有很多年以前跟一个叫做克莱德还是别的什么名字的家伙约会过。如果他们的记忆没错的话,那人是胡德港的一名士兵。这儿能发生的种种可能的故事是相当丑陋的,我们都同意,比我们需要的要多,比我们想知道的更要多得多。
汉克住得离玛丽露的家隔了有三栋公寓,两次被收容,智商只有72。公寓里的邻居们听说他是一个臭名昭著的窃贼和谋杀犯时都很震惊而且沮丧。大家都记得他是一个温和的大个子,爱帮助人而且谦逊,是一个喜欢给小孩子当马骑在地上爬的好玩的家伙。
伊莱克·特内尔还有一个有趣的新闻要传递。他在胡德港的怀疑对象名单中,有两名平民雇员回忆起五个月前,曾经被来自联邦调查局的一名女性调查人员会见过。不,他们记不起她的名字,但她是一个美女,而且一旦他们再见到她,立刻就能把她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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