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观察思考得全面妥善一些,在我们进屋之前,我记得看见过花园里的护根有一阵晃动。玛戈尔德也许比我注意得还仔细,当她戴上她的橡皮连指手套,骂我是一个讨厌鬼的时候。
她通知司机:“我们只有五分钟,千万别让我们迟到了。发车吧!“司机踏动了油门,我们急速地驶离了波蓝退尔农场大道,星星点点的豪宅在我们的两侧渐渐向后退去。沿着街区的半路上,一列长长的由货车和黑色皇冠警车组成的队伍经过我们的身边,驶入了另一条大道。玛戈尔德突然掏出她的手机,用两分钟的时间给她的鉴证科伙伴以指示,告诉那些技术人员要搜集什么——花园里的足印铸模、散落的子弹壳、门铃蜂鸣器上的指纹、这个那个……谈话的最后她说:“是的……好的……我们迟些时候会把我们自己的鞋印铸模也给你们的。”
她挂了电话,坐好,看着窗外,似乎在思考还有什么刚才没有想到的事。这是一个身肩大任的女人,然而在我看来,她却不怎么扛得起这些重任。我问她:“你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吗?”
“不。负责人是马克·巴特曼特工。他是一个好人,是我们当中最出色的。”
“他是那些回到那所房子中的人里头的一员吗?”
“他们是出事后第一批回应的人员之一。巴特曼住在通往巴尔的摩的路上,刚才那一列壮观的队伍中就有他。”
“好吧。那你被派来是干什么的?”
“你被派来干什么,我就被派来干什么。”
“是因为你机智、迷人,而且英明神武吗?”她打量了我有好一会儿,然后说,“你能构想出一个犯罪的现场,难道不能构想出这个吗?”
“给我点启发吧。”
“一旦总统死了,案子破不了,他们正好就有两个愚蠢的讨厌鬼去当他们的替罪羊。”
第三章
注意到这有趣却让人难受的事实后,我们向中央情报局入口的停车点驶去。
玛戈尔德对司机说:“在这儿等着。”然后对我说,“你现在可以放松了。你回家了。”
“是啊,家,甜蜜的家!”虽然实际上这压根就不是我的什么家。
让我来说说我是怎么到这儿来的。这个冬天以前,我的前任上司,一位名叫克莱伯的两星上将,军法局长,决定让西恩·达尔蒙特休一个长假,这样肯定会对某人非常有利。我是一名特别行动律师,一个没有什么意义甚至一点意义都没有的隐秘代号。我是一个由法官、律师、法律助手组成的秘密小团体中的一员,经常和他们一起参与到各种各样最机密的法律事务中去。这是一个潜伏着阴影的世界,我们的任务就是继续保持阴影,别让光线透进来。
我用了八年时间来处理刑事案件,为罪犯们辩护,虽然我不怎么承认这点。但我真的热爱军方,而且热爱我的工作。实际上,我有点希望军方把我的档案放错了地方,或者某些聪明的职员能够说:“嗨,这个叫达尔蒙特的家伙,他擅长夸饰和辩护。我知道这听上去不像真的,甚至古怪,但如果我们让他处在合适的位置又怎样呢?对纳税人来说有好处,对达尔蒙特……对任何人都有好处,是不是?”
的确——军方从来没那样想过。
事实上,我认为克莱伯将军期望我暂时休假,这是可以理解的。因为我总是把上司们惹恼。所以我就被借调到这个非军方的法律事务所一年。这是一个位于哥伦比亚地区的特权机构,其成员都毕业于常春藤名校,都是前任政客和其他自命不凡的家伙。我认为克莱伯是希望这里的自命不凡的习气能够去除,我们稍后可以坐在一起啜饮着雪莉酒,谈论歌剧和上好的葡萄酒,大家从此精诚团结。可最坏的风气还不是自命不凡,这个机构中的某些成员还非常善于瞎掰跟欺诈,被我替代的那个军法局官员——那是一名女性,是我们亲爱的朋友——被谋杀了。于是我就被她妹妹,一个波士顿民主行动党党员,列入了侦破人员名单,好把凶手逮捕归案——凶手是个以杀人为乐的家伙,让整个哥伦比亚特区为之胆寒。
但是我们的调查已经进入了一种非常敏感又重要的中情局的运作方式中,我又一次无奈地迈入了同样的建筑中,窘迫难安。中情局希望保护好自己正在进行的调查项目,我则希望所有参与到我朋友的死亡案的人都能取得应得的结果。他们认为他们已经有了一个结果,而我没有,但是所有我希望能得到其应得结果的人都有了结果。真是让人愉快的结局,不是吗?
是的——但是对于联邦政府来说,结局并不愉快。中情局对我的聪明、爱耍花招,特别是对我的残忍无情印象深刻。但我的军方上司却对我的这些特点不以为然。
这两方对我的关注点不同,一对比,我就落到这里来了。
简短地说,克莱伯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让我从他的视野里走开,不给他添乱。中情局也得到了他们想要的结果——一个临时替补雇员。没有谁在意我想要什么。但肯定有比这儿更糟糕的处境,我猜。至少现在的工作看上去还蛮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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