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解释很有趣。”
“告诉我怎么回事。”
“她在两个街区以外,正在朝南开,和你一样。”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并没有问啊。”
“她也被监视着吗?”
“不要轻易做一个乐观主义者。因为你的上一个电话打得过长,所以我们得以察出她的位置。但是那是一个移动着的信号。我们只能得知她最基本的邻近状况。”
“好吧。下一步怎么办?”
“这个阶段是一场头脑游戏。他们想把你同我们隔绝开,无论是从位置上还是从心理上。他们试图使用他们的控制力量,想让我们失去平衡。”我猜是为了再一次跟我确保这不是一条单行道,珍妮补充道,“我们继续跟他们玩着游戏,指望他们能发生某种转变。”
我把她的话琢磨了一会儿,说道:“现在谁是乐观主义者?”
“你那是什么意思?”
“也许他们会命令我开到白宫去,然后在那里把我炸死。”
“我……我们会警惕那种可能性。”
“我明白了。”
“我们刚刚命令所有的联邦物资部门去实施他们的施障计划。你开不到白宫的。”
“我能确定会开到那里。”
“那就那么做吧。他们需要知道不是他们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我能确定,她外交性的措词中忘了提到的是,联邦调查局还有一个对称的前慑计划。如果我开到白宫周围两个街区的范围之内,一个特殊武器和战术小队的狙击手将会把这辆货车的司机打成蜂窝煤。
“珍妮?”
“什么?”
“你和谁站在一边?”
“不要问这个。”
“抱歉。我……嗯,我的日子真的过得不怎么好。”
“我的日子过得也不怎么样。记住,你可能会感觉孤单,但是你不孤单。”
“哦……你的屁股底下也被人放了成批的TNT炸药?”
她没有理会我的话,继续说道:“听着,有人试图要接近我,而巴尼斯试图要接近你。”然后她挂上了电话。
于是我就穿者内裤呆坐着,感觉愚笨之极、丢人现眼,而且脆弱难当。我试图得出一些什么结论。但是什么也没想明白。
电话铃响了,我说道:“达尔蒙特。”
“嘿,蠢家伙,你并没有脱光嘛。”那个女人正告我道。
“让我歇会儿。我就只剩下内裤了。”
“脱掉它们。”
“不!”
“不?嘿,不要跟我玩花招,伙计。”
“见你的鬼去吧!”
“我会按下这个小小的按钮。”
“女士,我已经累了,我已经被打败了,我现在的心情真的很糟。如果你愿意让我和那五千万块钱的碎片连带一条内裤飘过三十个街区,那么请便吧。我现在已经脱下内裤了。”
我闭上了眼睛,屏住呼吸,等待被炸成意大利面糊。我这个人是有原则的,死也要保持尊严。
终于,她说:“你生气了,是不是?”
“我被惹怒了而已。”
“啊哈。嗯,下面你可没得商量了。打开手套箱。”于是我照办了。她说道,“把电话拿出来,把你手上的那个电话扔出窗外去。我们不需要被追踪,对吧?”
我够着了手套箱,拿出一部手机,把我自己的扔到了窗外。新的手机响了,她说道:“不要再打电话让联邦调查局的人来了,连想都不要想。我会知道的,你要是再打,你的小命肯定要玩完了。现在开往罗斯林,开过乔治城,我会再打电话给你的。如果你再想尝试什么蠢事,他们会在那些建筑的边上把你挤成碎片的。”她挂上了电话。
我让车子正常发动,往前开——然后猛然踩住了刹车板。怎么……她是如何知道我穿着内裤的?我仔细地看着我周围的车辆,仔细地盯着人行道上的每一个行人。
即使我没有看见任何人在往我看,但我仍然相信,肯定在什么地方躲藏着一个监视员。
然后我突然发觉自己成了某辆车的监视目标——有辆出租车正跟在这辆货车的后头。很好,人行道上遮阳板下应该会有一架迷你摄像机,它将会正对着我,卡拉卡拉,传播我的每一步行动。在别的某个地方,我能确定,还会有一个麦克风。显然,他们已经看到并且还可能听到了一切。
我死死地看着那个摄像机,举起我的左手,伸出我的中指。
幸运的是,没有大的爆炸声,可是电话铃又响了。是她,她说道:“那提醒了我,达尔蒙特。把手表也摘了。”
——混账!
但是交通拥堵的高峰到了,没有我那有用的蓝色警报灯,我花了二十分钟才到达乔治城,又花了十分钟沿着拥堵不堪的M大街慢慢龟行,然后向左拐上了罗斯林基大桥。
正当我往前看着罗斯林的玻璃塔时,我突然想到——我敢肯定珍妮和瑞塔也想到了——让我移出那个街区是又一个精明的转移。我们用来准备的两个整小时都花在了跟特区警察部门的协调和排演上,这个机构已经习惯了听候联邦调查局的吩咐,这个机构只控制在街区边界范围内的事务。波多马克河靠弗吉尼亚州的这一边是成日里处在官僚当局的喧嚣里的。警察部门被分解成一个个县的割据势力,调查局和相应的当地部门的协调只能是一场无望的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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