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他说。他站起来把包装撕开。“哦,这一本很棒。”他说。
“你已经有这一本了。”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想它是这个系列里最好的书了。”
“还有一本写伦敦塔的书,我想了半天还是买了这本。”
“这一本很好,马林的房子还需要放上一本。”
“好,就那样。但是回答我一个问题,伊桑,我还不是很清楚为什么阿兹特克人热衷于人牲呢?”
“那可有点复杂。”
“我打赌你可以给我解释一下。”
“嗯,他们是为了让宇宙运行下去。他们相信人的血液里流淌着那种让宇宙运行的灵气,而心脏里这种灵气最多。他们必须把它供奉给神,要不宇宙就会停止运行。”
“我明白了,你说得很有道理。”
“所以碰上什么灾难的时候他们就会做更多的人牲。”
“我工作的地方也是那样。”
他翘起了脑袋。“哦,是吗?”
“差不多。”
“阿兹特克人还会把人扒皮,做熟了吃。”
“那个我们不干。”
“你想看看钉子椅的图画吗?”
“很想。”我说,“不过咱们最好该下楼吃晚饭啦,你不觉得吗?”
他撅起了下嘴唇,慢慢地摇了摇头。“我们不用去,你知道。我们可以叫他们把饭送上来,我以前都是那么做的。”
“来吧。”我说,说完站起身把他抱了起来,“咱们两个都下去,好做个伴儿。”
“我要待在这儿。”伊桑说道。
大人们已经转而喝上红酒了,是那瓶克雷格拿来的波尔多葡萄酒。我估摸着这瓶酒不是天价儿买不下来,但那味道肯定跟臭运动鞋似的。我闻到烤炉里烤着牛排。苏茜正在谈论一位身陷戒毒所的知名电视明星,克雷格打断了她对我说道:“受不了中世纪酷刑了,是吧?”
“他可真棒,”我说,“他告诉我一旦遇到灾难,阿兹特克人就会大量地供奉人牲。”
“是的,嗯。”他说,“听他说话能把你累死。希望他没让你们丧失要个孩子的信心。小孩子可不都像伊桑一样。”
“这孩子不错。”我说。
“我们非常地爱他。”克雷格说。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像是在背诵台词,跟一个戒毒者在禁毒公益广告里的腔调一样。“那么,让我听听你在公司里的事儿。我是说真的。”
“哦,没劲透了。”我说,“那儿可没有名人。”
“我想听听是什么样儿。”克雷格说,“我是认真的。我想了解普通人是怎么工作的,尤其是现在我要写一个这样的片子。我把这个当成搜集素材。”
我看着他,在脑子里把所有尖酸刻薄的话过了一遍。但凑巧的是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忘了还把它别在腰带上。
“接电话吧。”克雷格说,“一定是公司打来的,对吗?”他看了看他的老婆,又看向了凯特,“是他老板什么的。有点事儿要他现在就做。老天,真棒,公司老板恐怕是想榨干他们最后那点油水。”
我站起来,走到客厅里接了电话。“嘿。”一个声音说道。我马上听出来是科特。
“过得怎么样?”我说。能从克雷格那儿逃出来真是高兴。
“打扰你吃晚饭了吧?”
“没有。”我说。
“谢谢你跟保安部的人通了话。我把求职申请书下载下来了,填完又用电子邮箱发送了回去。那人给我打了个电话,叫我明天下午过去面试。”
“你应该去。”我说,“他是真的对你感兴趣了。”
“也可能没什么希望,我想。嘿,明天上午我能不能占用你几分钟时间,我们电话谈谈?你给我讲讲Entronics的情况,还有公司有什么安全问题,我想准备准备。”
“干吗不现在就谈?”我说。
第12节
我们在哈佛广场一个叫“查理厨房”的地方碰了头,那地方卖双层奶酪汉堡很出名。晚饭我没吃多少东西,克雷格已经在相当程度上倒了我的胃口,而凯特火上浇油,把牛排烤过了。此外,之前的马提尼酒也喝得多了点儿。对于我过早地放弃了她的小型晚宴,凯特开始还不十分乐意。我晓之以理,说如果不去的话工作可能不保,这才让她安定下来。实际上,她可能还有点如释重负,因为即便我留下来,这顿晚宴也不会朝好的方向发展。对她来说,如果是那样就更不妙了。
我没立马认出他来,因为他的山羊胡儿和鲱鱼头都不见了。他刚刚理过发,杂色头发剪短了,不过没剪到当兵的那么短。还是个偏分,挺时髦。我这才发现他原来长得不错,这么一打扮还真有点事业成功的公司经理的派头儿,只不过穿的不是西装,而是牛仔裤和汗衫。
科特跟往常一样要了杯冰水,他说他在伊拉克和阿富汗的时候,想喝到一杯新鲜干净的冷水都是奢侈。你要是喝了那儿的水,他说,你就得拉好几天肚子。现在他一有机会就要来一杯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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