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故作谦虚地笑了一下。“有时候我仅仅是把该说的都说了，然后买卖就自动找上门儿来了。”我说，“我想这件事应该能让乔迪看到我也不是吃素的。”
“迪克?哈蒂已经把洛克伍德这笔交易向媒体公布了。”她说，“我想你已经看到了。”
“还没有。”
琼站起身来，把办公室的门关上。她转过脸来看了看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怀疑这声叹气肯定不是为了什么好事。她的黑眼圈比以前我看见过的更黑了。她回到了办公桌后面。“乔迪不打算让我顶替克劳福特的位子。”她有气无力地说。
“你是什么意思？”
“在我身上有某种乔迪不喜欢的东西。”
“每个人的身上都有某种乔迪不喜欢的东西。还有，你是个女人。”
“不是他喜欢的女人类型。”
“不要说我幼稚，我想问一下这合法吗？”
“不错，你很幼稚，杰森。不管怎么样，这已经是条古老的传统了——用精简系统的名义来让你不喜欢的雇员走人。”
“他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吧。”
“当然不会，乔迪很聪明。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这群家伙上个季度没有达到业绩目标，因此我也没有完成我的业绩目标。并购整合组的人认为我是管理层中一个可有可无的中间环节，是块儿该割掉的赘肉。他们决定把客户经理的职位整个取消，所以乔迪需要做的仅仅是找个人来填补克劳福特的地区副总裁的位子。”
“他想把你裁掉？”现在我感觉糟糕透了，我来这儿是为了要求升职，而她却可能卷铺盖走人。“我很遗憾。”这时我的脑子里蹿进了一个想法：我刚让她帮我向上面递句好话，而她在这个时候落马了，这对我来说是不是个不利影响？
“没有关系，真的没什么关系。”她说，“我已经跟福马克公司有过接触了。”
“就是那家在商场里有几个食品柜台的公司？”我试图让我的话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可我想谁都能听出我话里那点弦外之音。
她惨淡地笑了笑，似乎还有些尴尬。“那是个不错的地方，而且压力比现在这份工作要小得多。我和希拉想有更多的时间旅行，一起多享受享受生活。事情走到了这个地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等离子显示器和墨西哥玉米煎饼，这两样有什么区别吗？”
向她表示同情似乎不太合适，而恭喜她另谋新就似乎更不像话。见鬼，该说点儿什么呢？“那样的话，我想应该还算不错。”
“嗯。”她说，“我跟你说过我是个素食者吗？”
“也许那是你离职的真正原因。”我来了句半生不熟的黑色幽默。我想起了两天以前凯特做的那顿牛排——那么好的东西让她烤成了焦黑的硬块儿，一见就倒胃口，恐怕谁吃了都会从此变成彻底的素食主义者。
“也许吧。”她说，脸上惨然地一笑，“管他呢。不过听了特利弗?阿兰德的事儿可能会让你爽快一天。他的日子不好过。”
“发生了什么事？”
“他把这辈子最大的买卖给丢了。”
“你是说帕维林那笔买卖？”
她点了一下头，绷了绷嘴唇。
“就是因为车胎爆了没能赴约那件事？”
“一次倒还能让人接受。两次的话人家就不会买账了。”
“两次？”
“他跟帕维林集团的首席执行官瓦特金斯又约了一次，今天上午会面。走到半路上，嗯，你说怎么了？他那辆保时捷又抛锚了。”
“你在开玩笑。”
“我也希望是。这回是电子系统失灵。一辆车连着两天出毛病，这种巧合真是怪了。他还没来得及换手机，所以没能及时给瓦特金斯打电话。然后事情就这样了，他们跟东芝签了合同。”
“老天！”我说，“就这么简单？”
“这笔买卖已经按即成交易算进了下个季度的业绩里，所以对我们每个人来说都是个灾难，尤其是在并购整合组在这儿查来查去的节骨眼儿上。不，应该是对你们每个人来说，我已经不算这儿的人了。不过，我敢肯定这对你的升职是个好消息。”
“不，不会的。”我搪塞道。
“风水轮流转，现在看来你分到的蛋糕比他们谁的都大。”
“暂时来看，是这样。”
“乔迪是捉摸不定的，现在他应该是相中你了。不过有一句话我得告诉你。我知道你很想要这份工作，但是你要仔细考虑你需要的是什么职位。你永远不知道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十分钟以后我打开电子邮箱想看看有没有新邮件时，脑子里依然嗡嗡作响。过了一会儿我发现布莱特?加里森站在我办公室的门口。
不管他到我这儿有何贵干，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嘿，布莱特。”我说，“我以为你跟美国银行有场演示会。”
“我迷路了。”他说。
“没找到美国银行？就在联邦街，你应该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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