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是的。”
“不是好时候,对我们的……公司。”
我点了点头。
“非常……难的时候。”
“我明白。”
“我想你不知道有多难。”田中平静地说。
“谢谢你,吉君。”乔迪说,“现在我要和斯特曼谈谈工资细节。吉君,可以让我们单独待一会儿吗?”
田中站起身来,低头鞠了一躬表示再见,然后走了出去。
“能为我们把门关上吗?”乔迪喊了一声,“谢谢你,吉君。”
我下定决心一定要采取主动,不能让乔迪把我看扁了。科特会为我骄傲的。“关于薪水要求,我已经有了理想的价位。”我开口了。
“你的要求?”乔迪喷了一句,“求求你饶了我吧。你以为我们是在讨价还价?你的工资是想拿就拿,不想拿走人。我刚才那么说只是为了叫那个日本人早点儿离开这个房间。”
我看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等着他说下去。我想他已经把那件“好人先生”的外套脱掉了。
他把数目告诉了我。我拼命让自己不要笑出来。他说的比我想象的多,比我想象的多得多。
“你不是我的第一选择,我想你知道这一点。”乔迪说道。
现在我明白吉为什么会在这儿了。他是个监工,他要看着东京的意思一丝不落地成为现实,至少也是来提醒乔迪到底谁是主子。乔迪一定恨透了这个—— 一个名义上给他干活儿的人,连英语都说不了几句,却来给他发号施令。
“我希望能证明你是错的。”
他的眼睛恶毒地盯住我。“我已经告诉过你,东京合和双子塔的大便就要朝咱们砸过来了。好,我来告诉你是谁来扔这个大便。我猜你听过中村秀夫这个名字吧。”
“听过。”两个星期以前一条新闻通过电子邮件传遍了公司,说Entronics的总裁兼首席执行官——好像叫什么池原——获得“擢升”,由这个中村代替。没人知道中村是个什么角色——这就是上层惯用的手段。而那个老家伙池原就成了日本人说的“窗际族”,也就是看窗户外面的人,基本上意味着此人已经解甲归田了。在日本,一个公司员工是不会被解雇的;丢面子的事儿是你的名字还留在薪水册上,可是你却无事可做,只能靠在窗边看风景。在日本,一张靠窗的办公桌代表的意思跟美国不一样。日本人认为,如果你进了靠边角儿的办公室,那就是公司不再需要你了。
“我飞到圣克拉拉跟这个中村会了面,他这人高级得很,温文尔雅,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喜欢高尔夫球和苏格兰威士忌。但是这个人将要扮演刽子手的角色,就像那种身上披着一件黑色斗篷,手里拎着一根绞索的家伙。他们把他扶上去是因为合和双子塔里的高层人物非常地不高兴。他们对我们的业绩不满意,这就是他们收购皇家美斯特美国业务的原因——他们想在美国市场分到一块儿更大的蛋糕。”
“我明白。”
“所以我们必须给中村看看我们是吃什么饭的。你做得到吗?”
“我能。”
“你有本事让那帮家伙比以前更卖命吗?给他们亮亮你的鞭子。”
“我能。”
“从帽子里变出个兔子来?”
我差点儿说:“我会尽我所能。”或是:“我肯定会试试看的。”但最终我说:“你知道我能。”
“我对你期望很大,你别指望我会对你手下留情。现在,从这儿出去,我们得准备每周一次的电话会议了。”
我站了起来。
他伸出了手。“我希望没有选错人。”他说。
我没让自己笑出来。“你没选错。”我说。
我出来的时候米兰妮对我笑了笑。“向鲍勃问好。”我说。
“谢谢。也向凯特问好。”
我向我的办公室走去。有个人从男卫生间里走了出来,是卡尔?泰勒。他朝我歪嘴一笑,然后用手背抹了抹嘴。我知道他刚喝过一顿下午酒——他的工作间已经成了公共酒吧了。“嘿,老兄。”卡尔说。他摇摇晃晃地朝着我走了过来。
“嘿,卡尔。”我故作愉快地回答,脚底下并没有停步。
“看上去你是那只得宠的鸟儿。”他说。哪怕是他喝得半醉不醒的时候——你见到他时多半儿都是如此——他的洞察力也是非常令人吃惊。
我礼貌地笑了两声,向他友好地挥了挥手,然后一路微笑地回到了我的办公室。门关上后,我猛挥了两下拳头。
我打了凯特的手机。“嘿,宝贝儿。”我说,“你在上班吗?”
“我在星巴克坐一会儿,跟克劳迪娅喝杯咖啡。”克劳迪娅是凯特在预科学校和大学的同学,手里头握有一大笔托管基金,平时什么也不做,就是和她的朋友到处玩乐。她不明白凯特为什么非要在那个基金会工作。
“我刚刚跟乔迪见了面。”我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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