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谁?”
“凯特,”我说,“我哪儿知道找谁?”
她冷冰冰地盯着我看了几秒钟。我的眼睛望着马路,但是能感觉到她在看我。后来她悲哀地摇了摇头。“谢谢你的帮忙。”她说。
“听我说,我很抱歉。我只是一直想着另外一件……”
“更重要的事儿。我知道。”
“还是乔迪。”
“多重要的事儿!好吧,我希望你能腾出足够的时间来给你的宝贝儿挑一张婴儿床。”
有时候我真搞不懂我的老婆。第一天她叫我成为拿破仑?波拿巴,第二天她的主意变了,又要我成为超级奶爸。
都是荷尔蒙惹的货。当然了,这些牢骚话我是不会向她吐一个字的。
婴儿世界里嘈杂得很。这是一座面积不小的商场,里面被荧光灯照得跟白天似的。卖的东西全是婴儿用品,有便宜的杂牌儿货,也有价钱不菲的高级货。商场的口号是:“谁说你的孩子不配用最好的?”看了这个应该扭头就走,可凯特却开始大肆采购小孩玩的东西了。商场里一遍又一遍地放着同一首音乐,应该是他们的主题歌,是小孩子的合唱加上木琴的伴奏。我的头开始疼了起来。
她像一辆亚布拉姆坦克在商场里四处披靡,最终掳获的战利品包括一架换尿布台,一个同等大小的尿布台垫和一个模型手机。手机上悬挂着几头模型家畜,还能播放古典音乐,以利于发展孩子的感知能力。
与此同时,我则抽空摆弄摆弄我的黑莓和手机。我的手机显示无信号,这又增添了我对婴儿世界的憎恨之情。相反我的黑莓还在正常工作。我想应该是服务商不同所致。黑莓上积攒了大量的电子邮件,都是讨伐奇格备忘录的。
凯特叫我看一架贝里尼牌儿的婴儿床。“萨莉?温特给安德森买了一架这个。”她说,“她觉得这个是最好的。”她听见我的黑莓嗡嗡地响了几声,马上夸张地丢了我一眼,“你是来这儿陪我呢,还是到这儿工作来了?”
到哪儿也比到这儿强。“对不起。”我说。我把黑莓的提示模式调成了静音,这样她就不会发现了,“这东西出货的时候就是组装好的吗?”
“上面说还有一些配件需要另外再装。但是我看没他们说得那么复杂。”
“你好像是上过马萨诸塞技术学院。”
我们来到了尿布区。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尿布,哈金斯牌儿和潘帕斯牌儿的尿布从地板堆到了天花板,也看不清商场是根据什么分的类。这儿比CVS商场的卫生巾区还一团糟——凯特曾经派我前去选购卫生巾,我险些惊叫一声逃之夭夭。
“我说不好是买基尼尿布还是坎普尿布。”她说,“这种太费垃圾袋儿了。”
“但是我认为这种尿布容易让人联想起香肠。”我说,“那真是不错。”你得学会苦中作乐。
我们来到了小型电子产品区。她从架子上拿下来一个盒子放进了购物车里。“这种东西很有用。”她说,“后座婴儿监视器。”
“车上用的?”
“你把这个插进点烟器里,靠椅后面的摄像头就启动了,仪表盘上的显示屏也启动了。你不用转头就可以照看孩子。”
这东西给我用的确不错,我想,开车的时候又多了个干扰。“酷极了。”我说。
“这儿有一个视频监视系统。”她从架子上拿下来另外一个盒子,递给我说,“看见那个便携视频监视器了吗?你可以随身带着它,这样到哪儿都可以照看孩子了。对了,晚上还有红外夜视功能。”
天啊,我想,这孩子享受的监视的严密程度,就连老电视剧《牢犯》里的帕特里克?麦卡古汉也自愧不如啊。
“不错的主意。”我说。
“啊,我们到了。”凯特说,“商场里最棒的地方。”我随着她进入了商场的婴儿车区。她立即盯住了一架个头不小的黑色婴儿车。那车看着吓人,有四个硕大的轮子,样式旧得像古董,让人禁不住望而生畏。我联想起恐怖电影《失婴记》里的婴儿车来。
“上帝啊,杰森,看见那架‘银十字巴尔莫拉’牌儿的婴儿车了吗?”她说,“太漂亮了,简直难以置信,不是吗?”
“童车从台阶上滚下来的那部电影叫什么来着?”
“《战舰波将金号》。”她不耐烦地摇了摇头。
我看了一下价签。“那上面说的是两千八吗,还是我的眼睛该配一副眼镜了?”
“那大概合多少美元?”
“没准他们说的是意大利里拉。”
“他们不再用里拉了。现在都是欧元。”
“两千八百块?”
“算了吧。”凯特说道,“那太贵了,对不起。”
“我随你,凯特。”
“便宜一些的牌子有斯托克?斯普劳。”她说,“婴儿座椅离地面更高一些,这倒是增进了父母和婴儿的亲近感。只不过座椅下面的储物空间相应地少了一些。但你不认为这一款很有男人味儿吗?看那根伸缩把手?”我看到她的目光又向那架‘银十字巴尔莫拉’婴儿车瞟了一下儿,还以为我没有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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