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
“马上辞职,越快越好,趁现在你还有职可辞。不能等到你和你的人让他们扔到大街上。要是身上有份儿工作,再去跳槽总要容易些。”
“鹿死谁手还很难说,琼。”我说,但明显底气不足。
“我是以朋友的身份来告诫你,杰森。他们说我私自告密也罢,但我知道你们的船快沉了。”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默默地看了她几秒钟。
“我们保持联系。”她说。
第35节
第一天的展览行将结束的时候,我回到了我们的展位。我跟兄弟们聊了几句,问问他们今天都有什么收获。法斯蒂诺手里拿着洁手液,正心急火燎地扑杀客户们传给他的有害病菌。今天跟他握手的客户有成百上千人,的确够他受的了。科特正在布置夜间防盗设备。
“去晚宴上瞧瞧吗?”我问。他手上还在布置防盗设备。
“哦,我可不会错过。”他说。
我准备回房间冲个澡,然后换件正装。走到电梯门口,我看见特利弗?阿兰德也在那里。“今天怎么样,特利弗?”我说。
他转过身来。“很有意思,”他说,“碰见老朋友的感觉很不错。”
“你见到熟人了?”
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我们走了进去。电梯里没有别人。
“我的一个哥们儿,在松下。”他说。
“哦,是吗?”
“嗯。”电梯门关住了。
“他告诉我说你之所以能拿到哈里?贝尔金的合同,是因为松下整船的等离子屏幕全成了废品。”
我点了点头。进了这铁棺材以后,我开始习惯性地焦虑不安,但听了他的话,我的心里却有另外一种惶恐的感觉。“的确很奇怪。”我说。
“非常奇怪。对松下来说是个灾难,可对你来说却是个好消息。”
“不仅是我,对Entronics来说更是。”
“那是当然。但买卖还是你的买卖,对你来说可是一项不小的业绩。真有那么点儿运气,是吧?”
我耸了耸肩膀。“嘿,”我说,“运气是你争取出来的。”或者是有人出头替你安排的。
“这事儿激发了我的想象力。”特利弗一字一句地说。我们俩都盯着电梯按钮看。这儿的电梯很不巧没有壁挂电视,不然今天的今日之词会是什么呢?兴师问罪?含沙射影?“这让我联想起过去的一些事儿,那次富达投资演示会。我带过去的显示器也是坏的,记得吗?”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特利弗。”
“是。因为那个我丢了富达投资的合同。接着就是几个月前我的车子出了毛病,帕维林集团那只煮熟的鸭子飞了,记得吗?然后是布莱特?加里森,他的电脑蓝屏。”
“这些事儿你还念念不忘?”
“坏事儿总是发生在你的对手身上,不是吗?几乎可以说是形成惯例了。”
电梯再一次“叮”了一声,我们的楼层到了。
“不错,”我说,“但是恐怕只有妄想狂才会有这么多的敌人。”
“这事儿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杰森。”他说。他向右拐,我向左拐,各自朝自己的房间走去,“我和布莱特会把这事儿追究到底。我知道是你在背后搞鬼。我一定会把真相查出来,我向你保证。”
第36节
回来以后,我先是给凯特打了个电话,然后冲了个澡,换上了为晚宴准备的西装和领带。Entronics包下了威斯汀酒店的一个舞厅。乔迪还是像以往一样先给我们卖了个关子,不到时候不会把他的宴会主题亮出来。
乔迪每次都把TechComm晚宴搅和成一场闹剧。前年的宴会主题是“飞黄腾达”(美国一个真人秀节目,主持人为唐纳德?特朗普),他理所当然是要扮演唐纳德?特朗普。去年的主题是“生还者”。每个人都要吃一大堆香蕉,然后被迫品尝一碗“泥土”,其实是奥利奥饼干屑外加几条恶心虫子的混合物。他总是会发表一通不伦不类的豪言壮语,其风格很像是杂交了励志大师托尼?罗宾斯和电影《落水狗》里的平克先生。
谁都想知道这次的主题是什么。
我走进了会场,发现到处都装扮得像个拳击场。乔迪还真舍得花钱。墙上遍布投影仪的投影——设备无疑用的是Entronics自产的投影仪——影像全是古旧的拳击海报。底色是跟芥末差不多的黄褐色,给人感觉这海报有不少年头儿了。海报上只粗糙地印了红色和白色的字母,以及拳手的黑白照片。那些字母是对阵拳手的名字,有杰西?乔?沃尔科特对洛基?马西亚诺、加瑟斯?克雷对唐尼?弗里曼和“白糖”雷?福瑟斯对亨利?阿姆斯特朗。
会场的中央是一个拳击台。没开玩笑,乔迪是把一个真拳击台给搬到这里来了——估计是从迈阿密什么地方租来的——钢质的拳台外壁和台柱,拳台围绳,帆布地板,进场用的木头台阶,甚至还在两个对角儿各放了一把休息用的圆凳。离拳台不远竖着一根木桩,上面挂着一面黑色的钢锣。拳击台不偏不倚就在宴会大厅的中央,周围全是摆满餐饮的餐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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