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王小军走到了左边那副棺材旁边,然后用手上的拔钉锤,把棺材板上长长的棺材钉都一颗颗地掀起来,凭着扩音器,凌羽听见了棺材钉掉到地上后的叮铃声,异常刺耳。
棺材钉通常钉得很深,要拔起来会很费力,可是王小军那连续快捷的动作,看起来却似乎比拔草还轻松。
两分钟后,王小军掀开了棺材板,然后没对棺材里看上一眼就走开了,走到了一个凌、慕容两人用望远镜看不到的位置。
两人自然猜不到,王小军晚上一个人来打开王克的棺材,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王小军对棺材所做的这一切,在他们看来都是那么不正常,他们用眼神交流的时候,甚至达到一个共识,那就是王小军很可能是神精出问题了!
一般正常的孩子,晚上哪敢在无人的山庄里去开棺材!
王小军的身影再次在望远镜上出现的时候,凌羽发现他的手上多了一把镰刀。
凌羽脖子后边滑过几滴冷汗,两眼死死地瞪着那把镰刀的去向。
天,这个小鬼、这个小鬼该不会是想……
王小军回到棺材旁边,然后把镰刀伸了进去,另外一只手跟着插进去摆弄了一阵,停手后并没有拔出来。
凌羽和水镜两人的手握得更紧了,手掌之间绝对没有缝隙,就连手掌上的细菌都可能被这一握给压死。
镰刀提起,在空中划出一道疯狂的抛物线,然后落到了地上的草席上,发出嘶啦的一声。
王小军仿佛在笑,肩膀微微抖动起来,他此时的表情,一定可以代表人性某个方面的极端,可惜他背对着凌、慕两人,两人无缘见识。
在凌、慕两人隔着两层凸透镜的惊愕目光中,王小军转过身来,他的左手上抓着——一个人头!
水镜第一个放下望远镜,用手捂住了嘴巴,扼杀了呼之欲出的恶心、恐惧和一些更复杂的情绪。
她都不敢去看凌羽的脸,她现在最怕的东西就是人头,可是她的心底被一股肆虐的寒气给占领了,意识深处涌现出一个强烈的念头,觉得自己的生命会被冻结。也许是由于求生的本能,也许是由于潜意识的驱使,她蠕动身体直往凌羽怀里钻去。
凌羽放开她的手,换为张开手臂,搂过她的肩膀,那一瞬间在他心里产生的震惊不会比水镜少。
他有一种窒息的感觉从肚子里涌起来,堵住胸口,然后顺着喉咙往上爬,堵塞住喉咙后,接着堵塞了鼻孔,这是一种恐怖的感觉,会让人觉得生命已经失去了倚仗,死亡倒数计时表浮现在眼前晃动了一下,然后悄悄开始计时。
当他们再次去看王小军的时候,王小军已经将黑房间里的蜡烛都给吹灭了,他没有去关大门,就回到了隔壁的院子里。
凌羽微微喘息着将水镜扶起来,别说是水镜,就连他的两条腿此时都软得跟橡皮似的。
王小军再一次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个很大的包袱。两人在离王小军十几公尺远的竹篱笆后边藏了起来,然后安静地观察他的动向。
莫非王小军是想收拾包袱逃跑?
可是看他那不紧不慢的样子又不像,他散步似的走到院子中间,然后将那个包袱放在了地上。
他解开那个包袱了!
凌羽直觉那个包袱里放着什么超乎想象的东西,下意识地抱住水镜的头,轻声说道:“别看!”
水镜没有挣扎,反而显得特别的温顺,安静地依偎在凌羽的胸口,鼻孔里发出一串串沉重的呼吸声。
凌羽依然在用望远镜监视着王小军,包袱打开后,王小军忽然发出了一阵刺耳的狂笑声。
包袱里一共有六个东西,六个都是人头……
王小军走到篱笆旁边,然后拔出一根一公尺多长的的竹竿。
竹竿的出现让凌羽困惑无比,而王小军接下来的行为,更是让凌羽莫名其妙到了极点。
他用一把小刀割破了右手的手腕,顿时鲜血狂涌,顺着手上的竹竿,流到了地上,接着忽然在院子的范围内快步走动起来,手里的竹竿接触地面,发出沙啦的摩擦声。
凌羽终于看出了点端倪,王小军这个小子,是用自己的鲜血,在院子里画着什么东西。
几分钟后,王小军将手上的竹竿给捏碎,然后丢到远处,随后又涂上伤药,把血给止住,并用布条把受伤的手腕给扎起来。
失血过多的王小军连站着都有点摇摇欲坠,脸色更是苍白得吓人,可是他的脸上却充满了笑意。
他终于开始摆弄那六个人头了。
他把人头一个个分别放在院子地面的不同位置……看着这一幕,凌羽和慕容水镜的心底飘过似曾相识的寒意。
人头都摆放好后,王小军走到各个人头前边确认了一遍,然后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最终,王小军慢腾腾地走到院子的中央,两腿叉开,两手的手指交叉成一个古怪的手势,然后双目阖起,嘴里念念有辞。
凌羽用扩音器只能听见微弱的声音,像是梦呓也像是自言自语,这种声音带有梦幻的色彩,容易让听者失去意识,凌羽及时意识到这一点,所以赶紧把扩音器给关掉了。
王小军停止念叨后,忽然双膝落地。
下跪对人类来说并不算是非常特别的动作,但是王小军那么一跪,在他周围顿时卷起了一股黑色的旋风,旋风以他以中心,越来越大,将庭院里的落叶,和其他一些轻巧的东西都给吹到了角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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