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的声音很特殊,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我便听出是她了。她称罗娜为小姐,看来监护权的事情已经弄好了。
宝贝,醒醒!
先生……
起来洗洗脸刷刷牙,我们去餐厅吃饭。
去餐厅?我可不敢!
没关系,有先生呢,再说是夫人请你去的。
哦!
趁罗娜洗脸的时候,我打开保险箱,将宝石项链放在贴身的口袋里,又把鸢尾花箱拿了出来。
先生,我好了,我们现在就去吗?
不急,罗娜你过来看看,见过这口箱子吗?
鸢尾花箱很重,罗娜根本提不动,我将箱子放到床上,让她仔细地端详。
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箱子,如果见过的话,谁都会记住的。
我也知道你应该没见过,罗娜乖,帮先生认真地看,争取把每一个地方都记下来。
好!不过这箱子不是先生的吗?
再过一会儿就不是了。
事关重大,这鸢尾花箱的价值和伦敦酒馆一样,虽然两个我都不知道其中的秘密,但小心使得万年船,留条后路总没错。想到这里,我又拿出了数码相机,把鸢尾花箱的每一个地方都拍了下来,这才放心。
刘先生,早啊。
早。
肖本娜穿着白色的低胸礼服,戴着蕾丝手套。金色的长发盘在头顶,用两个小小的钻石别针夹住,很是漂亮。美人似蛇蝎,毒药最芬香。这句话说得真有道理,男人就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总是认为玫瑰之所以美丽,是因为有刺。肖本娜今天穿的如此隆重,难道就是因为我终于要走了吗?我刚一进餐厅的时候,她就遣走了所有的下人,只留下苏站在身后。从我第一眼看到苏,就感觉了这个细眼长眉的漂亮女佣,有着比她的主人更加复杂的心理。如果她是肖本娜一手调教出来的,那就真的应了那句老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
我让罗娜坐在我边上,并暗示她我没吃的时候,她也不要吃。
刘先生好像没什么胃口。
我有吃了早饭会晕车的毛病。
好,那我也不能怠慢了客人。苏,把东西收了吧。
罗娜要起身帮忙,我制止了她。等苏换好了餐部,肖本娜便从椅子边上拿起了一个牛皮纸口袋。
这是罗娜的监护权转交合同还有她的护照。刘先生在这里签上字,罗娜就可以脱掉这身围裙了。
我接过来看了看,有政府名头,公章和钢印,应该没有错,何况她没有必要在罗娜的身上对我耍什么阴谋。
另外这里有十万英镑的支票,罗娜毕竟是从我莱布德斯家转交出去的第一个女佣。我也希望她今后的生活会快乐幸福,这点钱算是本家的一点心意,给她上大学的。
罗娜既然跟了我,我就会像自己的女儿一样对待她,不劳夫人费心了。
钱并不多,是莱布德斯家全体人的心意,先生就收下吧,不要再推辞了。
好吧,我就带她收下了。罗娜,快谢谢夫人。
谢谢夫人……
罗娜的语气有些害怕,可能是第一次在餐厅与肖本娜坐在一起的原故吧,紧张地一直抓着我的袖子。
不用客气,从现在起我要称你为罗娜小姐了。
我怕罗娜不知如何答对,便接过了话题。
夫人,还有一件事,不知办得怎么样了?
我今早已经通知了警场,不过就算莱布德斯家有特赦权,泽多到底不算本家的人,手续比较繁琐,大约需要五天时间。
五天?这不会又是肖本娜的诡计吧?千算万算我没算到会有这么一手,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对答。
刘先生,您是不相信我吗?
不,夫人误会了。
请您放心,泽多的事情我一定会尽全力,就算他不是您的朋友,也将要是我的丈夫。
什么?你的丈夫?
我以为听错了,却见苏递过来一张白色的卡片。
刘先生,这是我与泽多的结婚请柬,婚礼在一个星期之后,如果先生尚在英国,我们很期待您的莅临。
这算什么?嫁祸不成改色诱了?
请问,这是泽多的意思吗?
不错,就是他的意思。
夫人,恕我直言。我记得按照彼特先生的遗嘱,如果夫人再嫁的话,恐怕就要搬出本家了吧。
谢谢刘先生还这么替我担心,所以不是我要嫁给他,是他要入赘本家。
原来如此,一个星期后我恐怕已经不在英国了,就提早祝愿两位新婚美满,携手白发了。
谢谢先生。
肖本娜看了一眼身边的苏。后者便马上会意,对我说:
刘先生,您的行李需要人帮忙提吗?
不用了,只有这一个小包而已,夫人的新婚礼物我留在房间里了。
刘先生太客气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失陪了。
夫人请吧。我也是时候该走了。与夫人相识的三日,我永世难忘。
彼此,先生的学识和胆色,只见过一次就已足够,
肖本娜轻眯着眼睛,微笑地看着我,慢慢地从嘴里吐出剩余的四个字:
回味余生。
说完,她走到门口,突然又转过身,拔下了头上的别针,流水一般的长发瞬间倾泻下来,散发着幽幽的凝香。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如果不是事前见识过了她的狠毒,恐怕这会儿我已经被她迷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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