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枪放下,我们再说。”
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最后,安布罗西的双手放下,恩格维一把拿起枪,退了回去,他的枪仍然顶在安布罗西身上。
安布罗西看着米切纳,“你让我中了圈套?你就是想让我跟着你来到这里?”
“可以这么说。”
恩格维向前走了几步,“我们有些问题要问,如果你合作,那么警察就不会参与此事,也不会来逮捕你,你只要消失就可以了,这是个不错的交易,考虑考虑吧。”
“考虑什么?”
“天宝神父被谋杀的事。”
安布罗西咯咯笑了起来,“那是虚张声势,你们知道,那是你们两个人打倒彼得二世的伎俩。”
米切纳站起来,“不,是关于你打倒瓦兰德里的事情,当然这也没有什么,若你们的角色互换,他也会对你做同样的事。”
毫无疑问,站在面前的这个人同天宝神父的死亡有牵连,很有可能他就是真正的谋杀者,但是安布罗西是个太聪明的人,他意识到游戏已经发生了变化。
“好吧,”安布罗西说,“问吧。”
红衣主教把手伸进夹克兜里。
呈现在面前的是一个录音机。
米切纳搀扶着凯特丽娜走进康尼格索夫,厄玛·拉恩在大门口迎接。
“一切顺利吗?”老妇人问米切纳,“过去的一个小时,我的心简直乱极了。”
“非常顺利。”
“感谢上帝,我太担心了。”
凯特丽娜仍然觉得头昏脑胀,但是感觉好多了。
“我把她带到楼上去。”他说。
他扶着她来到二楼,他们刚一进入房间,她就问道,“恩格维到底在那做什么?”
“我今天下午给他打了电话,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他。他坐飞机到慕尼黑,在我到大教堂之前就到了这里。我的任务是引诱安布罗西来到圣冈高尔夫教堂,我们需要一个远离庆祝活动的安静场所。厄玛告诉我今年这个教堂不举行耶稣诞辰的仪式,我让恩格维同教区牧师谈过了,他对此一无所知,只知道梵蒂冈官员需要暂时占用这个教堂。”他知道她正在想什么,“你看,凯特,在安布罗西拿到天宝的翻译之前,他是不会伤害任何人的。知道那个时候他才能确认一些事情,我们得陪他玩下去。”
“这么说我也是个诱饵了?”
“你和我都是,公然反抗他是唯一能够确保让他把矛头指向瓦兰德里的方法。”
“恩格维是个不简单的人。”
“他从小是在内罗毕街道上长大的,他知道如何行事。”
过去的半个小时,他们是同安布罗西一起度过的,用录音机记录任何明天可能需要的东西,她也听了,所以她现在对一切都了如指掌,除了法蒂玛的第三个秘密。他把信封从衣兜里拿出来,“这就是天宝神父寄给克莱门特的信,我给安布罗西的是复印品,恩格维手里拿着原件。”
她读了上面的话,然后评论说,“这同雅斯娜写的非常相似,你们真的打算把默主歌耶的秘密给瓦兰德里?”
他摇了摇头,“那些话不是出自雅斯娜之口,是圣母玛丽亚的话,在法蒂玛说的,露西亚·多斯·桑托斯在一九四四年写下来,天宝神父在一九六○年翻译的。”
“你不能太认真了,你是否想过如果这两个秘密基本上一样意味着什么吗?”
“我今天下午就在想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她在考虑着这一切都将意味着什么,同时他在一边等着,他们曾经多次谈到她缺乏信仰的问题,但考虑到他自己的不足,他从来没有针对她说过什么,这以后,在七山城,令人敬畏的法官要审判所有的人。也许凯特丽娜是要接受审判的众多人之中的第一人。
“上帝似乎又回来了。”他说。
“真令人难以置信,但是这又能是什么呢?那些秘密怎么能完全一样呢?”
“鉴于我们两个人了解到的情况,这是不可能的,但是怀疑论者会说是我们改变了天宝神父的翻译,就为了同雅斯娜所写的相配合。他们会说这一切都是欺骗,原文不见了,著作者也都不在人世了,我们是唯一知道事实真相的人。”
“那么这还是信仰的问题,你和我知道发生的一切,但其他每个人只是简单地接受我们的话。”她摇了摇头,“上帝似乎命中注定永远是个谜。”
他也考虑过各种可能性,圣母在波斯尼亚曾经让他成为世界的一个印记,悔罪的信号,宣告上帝依然活力四射的使者。但是圣母说过的其他话也同样非常重要,不要放弃你的信仰,因为最终它将成为你拥有的一切。
“还是有安慰的,”他说,“多年以前,我一直因为违背了对上帝的誓言而自责,我爱你,但我相信我的感觉和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一种犯罪,现在我知道不是了,在上帝的眼里不是了。”
他的大脑中再次闪现约翰二十三世在梵蒂冈二次会议上的表白,他请求传统主义者和进步主义者共同合作,这样,尘事的城市就可以同天堂的城市一样由真理统治了。只有现在他才真正理解了那个教皇的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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