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他刚刚听到的话,“这么说来,你以前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这些?甚至没有向神父忏悔过?”
“你说得对,阁下,除了克莱门特之外,我谁也没有告诉过谁。”
“教皇秘书昨天没有来过这里吗?”
“他来过了,但是我只是暗示了一些事实,他什么都不知道,我想你已经看过了我的回信了?”
“我看过了。”他说了谎话。
“那么你知道我没有说得太多。”
“是什么促成你复制了露西亚所写的东西?”
“很难解释,那天我给约翰翻译完回来后,我注意到了便笺上的痕迹,我祈祷了一会儿,然后有个声音告诉我把那页纸重新着色,把字迹显示出来。”
“为什么你保存了这么多年?”
“我也问过自己同样的问题,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这样做了。”
“为什么你最终决定同克莱门特取得联系?”
“关于第三个秘密而发生的一些事情是不正确的,教会对它的臣民说了谎话,我内心有些东西在命令我说出来,我无法对这种渴望置之不理。”
瓦兰德里的目光同安布罗西的快速地交换了一下,他注意到安布罗西的头轻轻地朝右面歪了一点。那个方向。
“我们谈谈吧,神父,”他一边说,一边轻轻地拉着他的胳膊,“告诉我,你为什么到这个地方来?”
“我其实也在纳闷,阁下,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你献身祈祷的精神无人不晓,我的助手只是随便打听了一下,就了解到了你每个星期必须进行的仪式。”
“这是一块圣地,天主教徒们在这里做过五百多年的礼拜了,我发现这个地方让人感到很舒服,”天宝停了一下,“我来这里也有圣母玛丽亚的原因。”
他们正沿着一条狭窄的山路向下走,安布罗西在前面带路,“解释一下吧,神父。”
“圣母玛丽亚在法蒂玛告诉孩子们,在每个月的第一个星期六都应该进行教会圣餐,我每个星期都到这里来主动呈现我自己的圣餐。”
“你因何而祈祷?”
“为了让世界享受圣母曾经预言的和平。”
“我也为同样的信念祈祷,圣父也是如此。”
这条路在一个悬崖的尽头嘎然而止,在他们面前,展现的是一道狭长的山脉和茂密的森林,所有这些都笼罩在蓝灰色的光芒中。这个景色几乎没有灯光的点缀,只有远处传来的星星点点的火光,一道光环从南面的地平线喷搏而出,令四十英里之外的布加勒斯特都闪耀在光芒中。
“太壮观了,”瓦兰德里说,“多么神奇的景致。”
“有许多次我祈祷完都要到这里来,”天宝说。
他的声音很低沉,“这些一定会有助于你应对孤儿院的痛苦。”
天宝点了点头,“在这里,我的内心会感到平和。”
“你应该如此。”
他向安布罗西打手势,安布罗西抽出了一柄很长的剑,他的手臂从天宝神父的后面高高举起,一下子就割断了他的喉咙。血液顿时喷涌而出,牧师的眼睛向前突起,呼吸顿时哽咽住了。安布罗西放下宝剑,从后面接住天宝,把这个老人扔到了悬崖底下。
这个牧师的身体逐渐消失在黑暗中。
一秒钟以后,响起了一个碰撞声,紧接着又是一声,然后就是死一般的沉寂。
瓦兰德里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此时安布罗西就站在他身后。他的眼睛看着下面的峡谷,“有岩石吗?”他平静地问。
“许多岩石,还有一条水流湍急的河流,要找到尸体得花上几天的功夫。”
“杀死他很困难吧?”他真的想要知道。
“这是不得已的行为。”
他穿透黑暗,凝视着这个亲密的朋友,然后伸出双手,在他的额头、双唇和心脏上粗略地划了一个十字。“我宽恕你了,以圣父、圣子和圣灵的名义。”
安布罗西低下了头,表示感激。
“每个宗教运动都应该有烈士,我们刚刚见证的就是教会最新的一个殉职者。”他跪在地上,“过来,和我一起为天宝神父的灵魂祈祷。”
第二十六章
冈道尔夫堡,
星期日,十一月十二日,
中午十二时
教皇之车缓缓地驶出别墅,朝城镇开去,米切纳站在克莱门特的后面。这是一款特别设计的车,由梅赛德斯-奔驰的旅行车改装而成,车里可以站立两个人,透明的防弹屏障层把整个车密封起来。当教皇在众多人群众穿梭的时候,这款车总是能够派上用场。
克莱门特已经同意了在星期天进行访问,这个村子与教皇复合建筑相毗邻,村子里只住了大约三千人,但是他们对教皇超乎寻常地忠诚,这种访问无非就是教皇表示感激的一种方式。
昨天下午讨论过后,米切纳直到今天早上才看到教皇。尽管教皇天生就喜爱人民,而且特别欣赏良好的交流,但克莱门特十五世仍然是雅各布·沃克纳,一个珍惜自己隐私的孤独的人。所以昨天晚上他一个人呆着,祈祷、读书,然后早早就休息,这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52书库推荐浏览: [美]史蒂夫·贝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