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能跟你坦诚不公,那么还能对谁呢?”
“你是什么时候得出这个结论的?”
“塔兰托议会(一五四五~一五六三年,正是这个议会建立了反宗教改革的基础)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们现在所处的时代不同了,我们在二十一世纪,却要固守十六世纪的宗教教义。”
“那是天主教的本质。”
“塔兰托议会召开的目的就是针对新教改革的,我们在那次运动中失败了,科林,新教徒在今天还依然存在。”
他完全了解正在讲的事情,为了宗教教义起见,塔兰托议会认定独身主义是必要的行为,但是又做出了让步,认为这从根本上来讲,不是一种神圣的行为,这也就是说,如果教会渴望做出更改,这是完全可以的。塔兰托议会之后唯一的两次议会是梵蒂冈一次和二次会议,但这两次会议都没有对此做出任何决定。现在,至高无上的教皇,一个可以有所为的人物,正在质疑这种冷淡行为是否属于明智之举。
“你想要说什么,雅各布?”
“我什么也没有说,我只是在同一个老朋友闲聊,教士为什么不能结婚?他们为什么要保持贞节?如果结婚对其他人而言是可以接受的,为什么对神职人员就不行呢?”
“从个人角度来说,我同意你的观点,但是我想罗马法庭的观点肯定和我们的截然不同。”
克莱门特往前挪了挪身体,用手把空着的汤碗推到了一边,“问题就在这里,罗马法庭对任何威胁它生存的意见总是持反对观点,你知道法庭里的一个人在几周前对我说了什么吗?”
米切纳摇了摇头。
“他说独身主义是一定要坚持下去的,因为支付教士的费用将会猛涨,如果教士们都有妻子和孩子们,那么我们将不得不投入几十百万美元作为新增加的工资额,你能想象到吗?这就是教会使用的逻辑。”
他对此完全赞同,但是嘴上却不得不说,“即使你对变化只是有一点点的暗示,你也会给瓦兰德里提供一个现成的论点,然后游说那些红衣主教们。你可能会招致公开的反叛。”
“但那也是成为教皇的好处,在教义的问题上,我所说的话是无缪性的,我的话是不容争辩的,我无需得到批准,办公厅也无法投票罢免我。”
“无缪性也是教会创造出来的,”他提醒着说道,“这也是可以改变的,包括你做的任何事情,下一任教皇都可以进行变革。”
教皇正在揉捏他手上多肉的部分,这是他紧张时候的习惯,米切纳以前注意过,“我曾经有过幻觉,科林。”
这些话是教皇轻声说出来的,他过了一会儿才弄明白其中的意思,“一个什么?”
“圣母同我说过话。”
“什么时候?”
“好几周以前了,就在天宝神父给我寄来第一封信以后,那也是我去维沙华的原因,是她告诉我去的。”
教皇刚刚谈到的还是废弃存在了五个世纪的教义,现在他说的却是看到了玛丽亚,米切纳意识到这个对话必须就此打住,只在你我之间,但是他脑子里又传来了克莱门特在都灵曾经说过的话,“你认为我们在梵蒂冈享受过一刻的隐私吗?”
“谈论这些事情是明智的行为吗?”他希望自己说话的语气中带有某种警告,但是克莱门特好像没有听出来似的。
“昨天,她又出现在我的小礼拜堂,我向上看去,她正在我面前飘浮,一道忧郁的金光包裹着她,金光之外是一圈光晕。”教皇停了一会儿,“她对我说,她的心被荆棘包围着,这是人们用其亵渎神灵和忘恩负义刺在她身上的。”
“你能保证这些话是真的吗?”他问。
克莱门特点了点头,“她说得非常清晰,”克莱门特的十指紧紧地环绕在一起,“我并没有老糊涂,科林,那是我亲眼看到的,我敢保证。”教皇停了一会儿,“约翰·保罗二世也经历了同样的事情。”
他了解这个情况,但是什么也没说。
“我们都是愚蠢的人。”克莱门特说。
一个个的谜团让他变得异常兴奋。
“圣母说到默主歌耶去。”
“那就是我被派遣的原因吗?”
克莱门特点了点头,“那时,所有的一切终将明了,她说。”
时间一分一秒地静静流逝,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同上天争辩是一件艰难的事情。
“我允许瓦兰德里读了法蒂玛盒子里的内容。”克莱门特小声说。
他迷惑不解,“盒子里面都有些什么?”
“天宝神父寄给我的一部分东西。”
“你想要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不能。”
“为什么你让瓦兰德里读了里面的内容?”
“我要看看他的反应,他甚至恐吓过档案管理员,就是为了看看盒子里面的东西,现在他对我掌握的情况也是一清二楚了。”
他还打算再次询问盒子里面到底是什么,这时日光浴室的门上传来了轻轻的扣击声,他们的对话不得不中断。进来的是一个管家,手里拿着一张折叠的纸,“几分钟以前,罗马传过来一张传真,米切纳大人,封面上写着要马上交到你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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