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约翰·保罗二世的教皇法案,在选举会议的要求下,可以立即进行第一轮的投票。这时,一个法国红衣主教从座位上站起来说,他希望马上投票,瓦兰德里私下非常高兴,这个法国人是他的人。
“如果有任何的反对意见,请现在说。”恩格维说。
教堂里一点声音都没有。过去曾经有过这样的事情,在这个时刻,选举是靠口头表决的,这也许是圣灵直接干预的结果,一个名字会自然而然地产生,然后被宣布,大家会就一致认定他就是教皇。但是约翰·保罗二世废除了这个所谓的选举方法。
“很好,”恩格维说,“我们开始吧。”
那个初级枢机助祭是一个身材滚圆、肤色黝黑的巴西人,他蹒跚地走上前,从一个银质圣餐杯里抽出了三个名字。这些被选出的人将行使监票人的权力,他们的任务是计数每一张选票,并记录出得票数。如果没有选出教皇,他们会在炉子里把选票烧毁。随后又从圣餐杯里抽出三个名字,他们是核对员,任务是监视监票人的工作。最后再选出三名收票员,他们负责收集那些因生病而不能动步的红衣主教的选票。这九名行使职能的官员中,只有四个人是瓦兰德里的嫡系。尤其让他感到不安的是,那个红衣主教档案管理员也是一个监票员,这个老混蛋也许会对他实施报复。
每个红衣主教面前,除了一沓便笺和一支铅笔,旁边还放着一个两英寸长的长方形卡片,卡片上方是黑色的印刷体:我选举的最高教皇是(ELIGOINSUMMUMPONTIFICEM),下面是空白,预留写名字的地方。瓦兰德里对这个选票有种特殊的偏爱,因为它的设计者是他喜爱的保罗六世。
在祭坛上,米开朗基罗那幅痛苦的最后的审判的油画下面,恩格维把剩下的名字从银质圣杯里倒出来,它们要和第一轮的投票结果一起烧毁。接下来,这个非洲人开始向红衣主教讲话,说的是拉丁语,重申投票程序。讲完之后,恩格维离开祭坛,在红衣主教之中坐下来,他作为财政官的任务也随之宣告结束,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需要他做的事情会越来越少。现在的投票过程将会由监票员控制,直到还需要另一轮选票。
其中一个监票员,是来自阿根廷的红衣主教,他说:“请在卡片上写上一个名字,超过一个名字的选票将作废,无法计入选票。写好名字之后,请折叠选票,并走到祭坛这来。”
瓦兰德里环视着他的左右,这一百一十三名红衣主教坐在教堂里,可以说是胳膊肘碰胳膊肘,根本没有什么隐私可言。他想要尽早地获得胜利,马上结束坐在椅子上的煎熬,但是他知道几乎没有哪个教皇是在第一轮就当选的。一般来说,投票人会把最初的选票投给一个特殊的人,--一个受欢迎的红衣主教,关系密切的朋友,来自他们所在国家的某个人,甚至是他们自己,尽管没有谁愿意承认这样做过。采取这样一种方法,既可以隐藏投票人的真正意图,还可以提升他们随后获得支持率的赌注,因为没有什么比一个无法预测的未来更能让那些心腹人慷慨解囊的了。
瓦兰德里把自己的名字写在选票上,他很小心,试图不让人认出来他的笔体,然后把选票折起来,等着轮到自己到祭坛前。
投放选票的顺序是按照资历进行的,枢机主教在枢机司铎前面,枢机助祭排在最后,每一组又按照授权日期排队。他观察着眼前的一切,第一个投票的人是来自威尼斯的一个银白头发的资深枢机主教,这位主教登上四层大理石台阶,来到祭坛前,高举着自己的选票让所有人看到。
轮到瓦兰德里了,他走到祭坛前,他知道其他的红衣主教一定也在看着他,于是他跪下来,做了一会儿祈祷,但是他对上帝什么也没说,而是在那里等着,一直到时间够了才起身,随后,他大声地重复每个其他红衣主教必须说的话。
“我把基督耶稣作为我的目击者,他将会评判我的行为,在上帝面前,我把票投给了我认为最应该当选的人。”
他把选票放在圣餐盘里,并高高举起亮闪闪的盘子,然后让选票慢慢滑到圣餐杯里。这不是一个常规的方法,主要是确保每个红衣主教只投放了一张选票。他动作缓慢地把圣餐盘放回原处,双手合十做祈祷状,然后退回到座位上。
整个投票过程进行了将近一个小时,随着最后一张选票滑到圣餐杯里,这个大杯子就被拿到另一张桌子上。在桌子上,杯子里的选票被用力摇晃,然后由那三个监票员数票,监督员负责在一旁巡视,他们的眼睛一刻也不能离开桌子。监票员打开每一张选票,宣读上面的名字,每个人都记录自己的选票得数,全部的选票数量加到一起,必须是一百一十三张,否则这些选票就会被销毁,选票检查宣布无效。
宣读完最后一个名字,瓦兰德里研究着投票结果,他得到了三十二张选票,这对于第一轮投票还算不错,但是恩格维获得了二十四张选票,余下的五十七张选票分散在其他二十几个红衣主教中。
他注视着这些与会人员。
很明显,他们和他想的是同样的事情。
这将成为一场势均力敌的角逐。
第四十二章
默主歌耶,波斯尼亚-黑塞哥维那
晚上六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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