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警官,我从没见过这张脸孔。”
“顺便问一下,麦高文先生,有人告诉我你也是个集邮家,是吗?”
麦高文看起来兴味盎然:“是的,怎么了?”
“你有没有在邮市见过这个人?仔细想,也许你会想起来。”
“没有,但是——”
老警官挥挥手指:“你,那边那位,”他突然说,“这位先生,请教你的大名?”
赫比尔吃了一惊,他发青的脸变成湿沙的土灰色:“赫……赫比尔,先生。”
“你为科克先生工作多久了?”
“没有……没有很久,先生。”
唐纳德·科克松了一口气道:“他替我工作一年多一点。”
“麻烦你,赫比尔,你以前有没有见过死者?”
“没有,先生!没有,先生!”
“你肯定?”
“是的,先生!”
“嗯!现在我的问题要暂停一下,”老警官沉思地抚着下巴,“我猜想你们都了解我的职责所在,我手上有一名被谋杀的受害者,很显然,对你们而言他是个全然陌生的人。他到这儿来,要找科克先生,但是科克先生说他根本就不认识他。不过,有人知道他在这屋里,并且把他杀了。通往走廊那扇门没锁,所以任何人都有可能进来,看见他,并且干下这件事。这个凶手早就知道他会来,并且事先把一切计划好。但是像这样的凶杀并非是常见的对陌生人的凶杀案,看来,凶手和这个人之间有一定的关系……我希望你们理解我的意思。”
“喂,警官,”格伦·麦高文突然以一种低沉的声音说,“依我看来,你似乎认定我们当中有人很可能参与这起如此严重的事件!”
“那又如何呢?麦高文先生?”埃勒里低语道。
“任何人都有可能在犯下案子后从逃生梯或空荡荡的走廊逃走,全纽约七百万人都有可能是凶手,为什么一定是我们中的一个呢?”
“嗯,”埃勒里说,“当然,也是一个可能。就另一方面来说,这也可能就是你,如果我们相信科克先生的话:他以前从没见过这个人。那凶手——这群人中的某一个——建议死者来见科克,蓄意要牵连科克?”
高大年轻的出版商恶狠狠地瞪着埃勒里:“可是,奎因——老天,这不会是真的!”
“你有什么仇人吗?老朋友!”埃勒里问道。
科克的眼神一沉:“仇人?就我所知,没有。”
“胡扯!”科克博士粗鲁地说,“全是胡说,唐纳德,你不会有人——没有人会恨我的——所以,在这世界上,谁会想要诬陷你为凶手?”
“一个也没有!”科克说。
“好!”警官微笑了,“如果有任何误会,你可以随时澄清,科克先生。今晚6点钟,你人在哪里?”
科克非常慢地回答:“外面。”
“噢!”警官说,“我知道了,外面哪里?”
科克沉默着。
“唐纳德!”科克博上大吼,“你在哪里,孩子?别尽站在那儿跟个傻瓜似的!”
现场陷入一种可怕的寂静,麦高文打碎了这片寂静,他快步上前,焦急地说:“唐纳德,你这家伙到底在哪里,你别拖了……”
“唐纳德,”玛赛拉叫道,“拜托,唐纳德!为什么你不……”
“我整个下午都在散步!”科克嘴唇僵硬地说。
“跟谁?”警官低声问。
“没别人!”
“你人在哪里?”
“嗯——百老汇第五大道上的公园里。”
“应该没错,”在随之而来的沉默中埃勒里柔和地说,“我在楼下大厅遇见科克,很显然他是从外面回来,对吗,科克?”
“当然,没错!”
“我明白了!”警官说,一边摸索着找他的鼻烟盒。谭波小姐把头转开,“好了,女士们,先生们,”老绅士继续以温和的声音说,“今晚到此为止,在得到我的许可前,请不要出城,你们每一位都一样。”
警官对维利警佐点了点头,警佐安静地打开门。他们像囚犯一样成纵队走出,立刻被蜂拥而上的记者吞没了。
埃勒里是最后离开的一个,当他经过父亲面前时,他们的眼神相遇,老先生的眼神看起来高深莫测,埃勒里摇摇头走出去。
走廊上两个穿白制服的男人正懒散地抽着烟。他们把烟灰轻弹进一个在地板上的像篮子一样的大木箱里,一边颇有兴味地看着这群闹哄哄的报社记者。
“我们真的——”当他们终于逃出记者的魔掌,安全地聚集在科克公寓时,玛赛拉·科克小声说,“我们真的该吃晚餐了。”
老科克博士像唤醒自己似的:“是啊,是啊,一定要吃了!”他郑重其事地说,“真是个好主意,亲爱的,我饿坏了,我们得……”他说到一半停了下来,显然是下意识的,他忧心忡忡的脸庞镂刻了一条条令他心烦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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