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
「没办法,彼此都让步了。」一旁的牧打岔。
和爱讲话的女性们相比,他算是很安静了,因此尽管同样发言,他的意见比较容易被接受。结果,安孙子虽仍戴着手铐,至少已能够在丁香庄内自由行动。
「相对的,我们是相信安孙子不会做出愚昧行为而答应让他自由行动,所以希望他切勿悖弃我们的信任,你能发誓吗?」
「可以。」安孙子冷冷地答应。在同学们替他交涉之间,他简直像事不关己般漠无表情的盯视墙壁。
三位男人一齐开始脱鞋时,黎莉丝急忙拿出三双拖鞋,排放在红地毡上。
戴着手铐的安孙子无法维持身体平衡,步履有些踉跄,立刻,铁子迅速伸手扶住他。
牧退后一步,倚着墙壁。虽然他并未有什么动作,但是凝视着这位杀人嫌犯的眼眸并非冰冷。
安孙子可能预期他们会敌视自己吧!照理对于热情照顾,又伸手扶自己的对方,应该表示感激才是,不过他的个性本就倔强,因此无法坦然接受,亦即,不管任何事,他都有着与常人不同的别扭反应。
另一方面,牧他们之所以不憎恶安孙子,主要也是由于他和世间常见的杀人事件凶手不同,而是自己的同学吧!
憎恨安孙子而未露面的只有妻子被杀的万平老人,事实上他今天早上风湿性关节炎的老毛病恶化,已没办法下床。
「对了,铁子,今天的晚餐要吃什么呢?」黎莉丝马上讨论晚饭的事。
「这个嘛,有这么多人,而且又是我们最后的晚餐,吃点好东西吧!同时也烧热水,大家好好洗个澡……」
「这儿没有高级的肉类,还是吃鱼吧!」
「也对,不赶快去买不行。」
「好,我们请牧骑脚踏车到车站前采购。」
听到两人的对话,安孙子眉毛一挑,回头,脸色遽变。「最后的晚餐是怎么回事?」
他可能认为是在讽刺自己。
「啊,不是讲你哩!我们明天就要离开这儿回东京了。事件已结束,一直留在这儿也不是办法。」
安孙子的怒气消失了,双肩无力下垂,落寞的喃喃自语:「是吗……」
他和这几个人绝对算不上情投意合的好朋友,甚至经常发生龃龉,但是一旦知道大家要回东京,很明显感受到被孤单留下来的寂寞!
「我要去房间休息了。」他淡淡说完,拖着沉重的步伐爬上楼梯。
探长抬头望着他矮小的背影,不久,回头对由木刑事说:「能够从窗户逃走吗?」
「不会的,只要戴着手铐,绝对逃不掉的,我担心的倒是他会自杀……」
「放心!他很得意我们不能推翻在茶杯上做记号的论点,所以如果二条义房完全拆穿他的诡计之后,倒是必须注意防范,现在他并未绝望,不会的。」
剑持探长充满自信的口气似一举祛除由木刑事心中的不安,于是放心的当先进入客厅。
守灵夜的坐垫已收拾得干干净净,房间中央像以前一样摆放着铺厚布的大圆桌和披纱椅套的安乐椅。剑持探长深深埋坐在椅子上,掏出香烟,点着,津津有味地抽着。
两位女性开始在厨房削蔬菜皮。牧至车站前的鱼摊采购。丁香庄似已溶入静寂之中,只有从厨房持续传来轻微的切菜声。
剑持探长把不知已是第几枝烟在烟灰缸里捺熄,似怕吵到别人般低声喃喃自语:「安孙子很安静,会是睡着了吗?」
他低头看看手表。「二条应该快到了吧!」
「不,还早。他说过六时半才会到车站。」
「是吗?那么还有约莫一个钟头左右。依你之言,他好像非常有自信,但,究竟是如何解开谜团呢?人嘛,真的不能只凭外表论断,像那种人竟然有推理才华,实在太意外了。」
两人继续聊着二条义房的事。
牧买鱼回来了,不久,厨房传来油炸的声音,同时香味也飘散至客厅,让已饥场氦辘的刑事们更觉得饿了。
「怎么办?要等二条来了再吃饭,或是我们先吃?」日高铁子出现在客厅门口,问。
「我们倒是无所谓,不过若要一块吃饭,应该等二条先生,他应该快到了。」说着,由木刑事瞥了一眼手表。
面对二条那倨傲无礼的脸孔,吃起来一定很难下咽,但总不能说要先吃吧!
铁子离去后,餐厅响起摆碗盘的声音,不过也很快就静止了。
「真慢呀!」六时四十分过后,剑持探长开始焦躁不安了。并非只是急于想解明事件的真相,同时也基于想要快些填饱肚子的现实欲求。
「确实是迟了些。」由木刑事搭腔的途中,忽然抽动鼻子,脸上浮现诧异的表情。「咦,什么东西烧焦了?」
探长也张大鼻孔用力嗅闻。没错,是木材的焦味!
「好像是由厨房那边传来的,如果失火就糟了,里面没人吗?」
由木刑事走到客厅门口,望向走廊深处,却仍不放心,继续走向厨房。但,已经饿扁的剑持探长别说站起来,连讲话都懒懒的,肥胖的身体靠着椅背,眺望暮色已浓的庭院花坛上的美人蕉。
不久,由木刑事回来了,进入客厅,停住,按下墙壁的开关,开灯。
「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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