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凌有些不自在,于是转移话题道:老刘象是病得挺重。
“咪咪眼”政委探头朝她身后看了看。
老刘努力从椅子上直起身体道:政委,没事儿,挺一会儿就好了。
“咪咪眼”政委本就不打算真心关照老刘,于是借了他的话敷衍了两句,又转向海凌道:听说你母亲身体不好,我一直想找你谈谈,今晚正好有空,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海凌从心里反感“咪咪眼”这种男人,凡事个人利益当先,从不承担公众责任,就象眼前为了黑戒指113案,老刘带病坚持工作,作为政委本应从大局出发,真心的关照老刘,可他根本不会这么做,在他眼里,老刘既不能对他的升迁起任何积极作用,又不会在考核时给他的测评票上划个╳,这种老实厚道人在他的处事法则里属于多余之列,只配做表面应付。而他对海凌的态度却讳莫如深,自从到刑警队,“咪咪眼”就很关心她,并且这种关心多是在生活上的。有一次,海凌在卫生间洗手,“咪咪眼”正进来倒残茶,居然说了句:这么细嫩的小手,冬天可要多用些护手霜。还有一次临下班前,“咪咪眼”笑咪咪地来到她身边道:一个人住宿舍挺苦的,今天晚上我有个聚会,你也去吧,一起吃点喝点,还有朋友解闷。海凌想都不想便拒绝了,尽管“咪咪眼”很受打击,见到海凌却依然故我,只是关心的更婉转了,就象此时要跟她谈母亲的病。
海凌犹豫了片刻,决定不去“咪咪眼”的办公室,并不是害怕什么,只是从心里反感他黏黏糊糊、不清不爽的居心。于是道:老刘从档案库里比对出了现场遗留的指纹,我这就要去跟雷队汇报,谢谢政委关心,我能处理好家里的事情。
“咪咪眼”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半天才道:也好,工作要紧,你先去吧。
海凌道了句:那我走了,便转身离开了。来到走廊上,她听见“咪咪眼”的脚步声跟在身后,于是想回过头再客气一句,谁知正遇上“咪咪眼”恶狠狠的目光,搀杂了痛恨和不屑,似乎在说:走着瞧。海凌立即感到脊背发凉,赶紧转过身离开了。
雷胜办公室的门锁着,海凌敲了半天也没有人开门,于是拿出手机拨了他的号码。
电话响了半天,雷胜才接了道:哪位?
我是海凌。
哦,什么事?
有好消息,老刘查出了嫌疑人的指纹档案。海凌一边说一边觉得奇怪,因为雷胜的手机里传出了阵阵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让她想起了白天去过的鲍鱼湾海边小院。
真的?雷胜惊喜地问。
是真的,我又仔细核对过了,跟八三年严打时留下的一份档案完全相同。
太好了,我就说老刘出马一定能行,他简直成了精,几乎逢有指纹比对,都能捞出线索。哦,对了,他的身体怎么样?
海凌道:胆痛得很厉害,刚吃了许多药。
雷胜道:你先照顾一下,让老刘坚持半小时,我赶回去送他去医院。
海凌又问:是不是应该通知骆斌他们马上回队里?
雷胜道:你先通知涛子和向辉,骆斌到省城农研所取现场遗留大米的检验报告,刚才跟我通过电话,正在路上往回赶。还有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专案组成员了,别再半夜里四处搬救兵让我闹心,不过咱们要丑话说在先,活儿干不明白,挨撸可别哭鼻子。
海凌高兴地应了,挂了电话,心里越想越奇怪,这么晚了他在海边干什么,再说英纳城从东到西不过十五分钟的车程,晚上开起车应该更快,他却说要半个小时才能赶回刑警队,莫非是出了城。不知为何自从见到雷胜,海凌便格外留意他的一举一动,仿佛被什么牵着,她也说不清楚,只觉得无论何时何地只要雷胜在场,一切似乎都有了意义和色彩,刑警队里其他人都不能给她这种感觉,就象许多年前爸爸还在的时候,尽管记忆早已模糊不清,但是那份安稳和踏实,却永远地留在了她的心里,许多年来,与其说思念父亲,不如说是在思念这份感觉。
黑戒指 (07)(3)
为了不给雷胜添负担,老刘执意要自己去医院,海凌不忍心道:雷队马上就回来了,让他派车送你。
老刘一边擦着冷汗一边道:这会儿吃了药好多了,到医院打个吊针没有问题,你赶紧去忙吧,别耽误了雷队的事情。
他刚走不久,雷胜便赶了回来,进门就问:老刘呢?
海凌道:已经去医院了,他不愿意给你添麻烦,一个人走了。
雷胜一听就火了:今天晚上是谁带班,政治处主任还是办公室主任?
海凌轻声道:是政委。
雷胜的火气立即被噎住了,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片刻才道:你让值班员马上开车去医院,找到老刘帮他看病,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汇报。另外给指挥中心打个电话,就说我是今晚的值班员,局里有事情,直接挂我的手机或者办公室电话。
黑戒指 (08)(1)
指纹档案
姓名:阚辛兵
绰号:小兵、阚子
性别:男
出生日期:1965年3月4日
住址:英纳市泰民街11号
犯罪记录:……
涛子和向辉连夜找到了泰民街十一号,可是旧房早已拆迁,现在那里是一栋写字楼。两个人几经周折,天快亮的时候,才在属地派出所的帮助下,找到了过去的一个老住户,据他提供,阚辛兵被抓后家里只剩下一个老母,第二年便被随知青下乡落户在农村的女儿接走了。前些年,阚辛兵也来找过他,打听母亲的下落,因为自从入狱后,他就再也没有见到母亲和姐姐,显然他的家人已被他伤透了心,任他在监狱里自生自灭,至于阚辛兵姐姐的地址他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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