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局的会议室,何旭刚的视线扫过面带倦容的下属,习惯性地弹着食指。等到他们把心拉回到会议室了,才开口说。“从右手边的开始发言。”
第一位刑警翻着笔记说。“死者叫钟文庆,二十六岁,桃园县人,在新庄的A工厂当开发工程师,同事对他的评语……好像都不太好。”
一位站在何旭刚旁边的警察拼命舞动右手,把刑警所说的重点写在白板上。
“星期一他没有上班,也没有请假,再加上今天又没去工作,手机又没人接,于是人事课派人到他的住处查看,才发现他被杀。也是这位员工报案的。”
“才两天没上班,那家公司怎么就这样紧张呢?”何旭刚弹着手指问。
“据钟文庆的课长表示,他这个人非常能言善道,曾经说是要投资而向好几位同事借了不少钱,已知的就有二十八万,又跟公司预借一个月薪水,再加上曾经有讨债集团到公司堵人要钱,因此害怕他躲债潜逃,才急忙向人事课报告。”
“不是评语不好吗?同事怎么还会借钱给他呢?”何旭刚问道。
“一开始大家还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人,只觉得他这个人很和善,所以在他的花言巧语下同事才会借钱给他投资。等到同事不愿再拿钱出来,他就露出本性,除了借钱不还,更到处造谣,暗批同事,搞得办公室乌烟瘴气。”
何旭刚又弹了弹手指,接着问。“他的男女关系呢?”
“他的同事都说没听过他谈起女朋友的事,现在应该没有女朋友吧。”
看过命案现场之后,起初大家研判杀人的动机不外乎情杀、或者财杀。如今听到这里,则认为因为金钱纠纷导致杀人的可能性最大。
“现场有发现电话簿,找到那些人了吗?”何旭刚搓揉着略有胡渣的下巴说。
“我找了五位,其中三位说跟他不熟,只是点头之交。另外两位则比较熟,而且都有借钱给他。根据这两位的说词,他在借钱的时候是装可怜,那个哀求的样子就像缺钱给父母亲下葬一样。等到要他还钱时,却又是另一个样。总是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简单地说,就是相当欠揍,死了活该!
“我连络了四个人,有一个也是借钱给他,要他还钱的时候也是这个让人抓狂的态度。对了,这个人上星期六晚上曾经到他家要债。”赵斐楠说。
何旭刚的眉毛一扬。“叫什么名字?”
“叫杨亚艺,是他的高中同学。”
何旭刚的十指在胸前交迭、拨弄,抬起下巴望着褪色的天花板想了一会儿,才说。“法医说粗步研判受害者的死亡时间超过三十六小时,而且门窗都没有被破坏的痕迹。”他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杨亚艺这个人值得深入调查。”严峻的视线随即扫过众人。“法医的验尸报告还没出来,你们应该还没有告诉记者钟文庆大概在什么时候被杀吧!
“没有!”有些人急忙喊出来,有的迅速摇头。
“嗯,最好是这样。邻居呢?”
“住在隔壁和上下楼的都不在,打算晚上再去查访。其余在家的,有些人在前几天晚上听到吵架声和很大的关门声,住在公寓对面四楼的一对退休夫妻也有听到,但是正确时间不记得了,粗步研判两边所听到的声音应该相同。一楼的住户前阵子曾经听邻居说起有讨债集团来公寓,好像是找四楼的住户,还在楼梯间喷油漆。我想对象应该就是钟文庆。”
“对了,王敏军的机车就停在附近,而钟文庆又欠了很多钱,急需金钱来还债。据陈姓肉票表示,他感觉还有另一个人,会不会就是钟文庆?那晚我们追补王敏军失败之后,他会不会认为是钟文庆为了破案奖金而当抓扒子,才动手杀人?”赵斐楠说。
“你想的也太远了吧!”何旭刚紧盯着他,赵斐楠被看的缩起脖子。何旭刚接着说。“这也不无可能。”赵斐楠的肩膀剎时垮了下来。
何旭刚揉磨着下巴,然后说。“现在所有人全去搜查附近的住家。还有,被害人的死法有些….‘特别’,午间新闻已经针对这案子做报导了,明天报纸也会加入战局。刚才老大已经跟我说了,”何旭刚扬起大姆指,朝天花板扬了扬,谁都知道是指局长。“要大家皮绷紧一点!下班时间快到了,等一下就把邻居和附近的商店扫干净,明天早上跟我报告。”
“是!大家铿锵有力地说,心里却想着晚上又要加班了。
2
赵斐楠和搭档杨贺宁负责查访公寓的一至四楼。
住在钟文庆对门的住户叫李守兴,当他们将近八点抵达时,他已经回家。当时他刚洗完澡,正打算观看电视新闻,想知道隔壁发生什么事。因为他一回来就发现对门有警方的黄色封锁线,直觉肯定出事了。这是李守兴对他们一开始的说明。
他们只是在门口询问,并没有进去。李守兴也没有表示请他们进屋坐下来访查,他们没有搜索票也不好意思要求。他的眼神带着好奇性的试探,希望刑警能自动说明来访的真正目的,以及隔壁究竟发生什么事。
杨贺宁干脆直接了当地说。“对面的住户被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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