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缎君一边陶醉地微阖着眼,一边偷瞄电梯上方的楼数。就在即将抵达十楼时,她奋力推开了杨亚艺。
杨亚艺尚未将堆砌的爱恋完全发泄,更不愿意放过好不容易攫取的机会,冀盼再次拥吻她。她却抖出鄙夷的神情说。“不要得寸进尺!我吻你,只不过是犒赏你今天陪我逛街。”话语甫毕,她撇过头去,闪露出抱歉又不舍的眼神。
电梯门开了,他紧缩着眼睑,无奈地垂下双手,轻叹了口气。这声叹息是因为他瞅见姜缎君来不及掩饰的抱歉。“你不要再ㄍ一ㄥ了好吗?”
“我那有呢?不要乱猜了,对你没有好处的。”她边走出去、边笑着说。这句话就像符咒般把两张嘴唇紧紧封闭,无法把感情流露出来的灵魂狂乱地在内心奔窜。
杨亚艺不悦地垂着头,尾随出来。略为阴暗的走廊只有两人清脆的脚步声,以及纸袋的磨擦声。前方一盏故障的廊灯不时闪烁,透着阴森的气息。
姜缎君走到家门口,掏出钥匙打开大门,然后右手往前伸去,等他把纸带递过来。
杨亚艺紧握袋子的手把,眼神带着渴望,语气却严肃地说。“我可以……”
“不行!你也知道我的男人是大哥,如果你想死的话,就到顶楼去跳楼,我可不要陪你去死。”她斩钉截铁地说,不让他抱持任何希望。
杨亚艺像泄了气的气球,双手孱弱地往前伸去。
姜缎君接了过来,闪进屋里,正当要把门关上时,却又探头用挑逗的神情说。“改天我们到桃园找家汽车宾馆,这样才能没有心理负担地大玩特玩。”
他的右手急忙往上扬起,彷佛要挽回什么东西似的。“我……”他才说一个字,厚重的大门已经关上,锁上门闩的声响也从另一边传了过来。他拉垮着肩膀,朝着大门轻声呢喃。“我……要的不是这个,只希望我的肩膀能让你依靠,陪你说说话,抹去你脸上的忧愁。”
管理员见到杨亚艺一个人再回到电梯里,然后在十二楼消失。
过了十几分钟,没有看见他再进入电梯,这才拿起电话拨打。
今天是她的生日,她的情夫也是黑道大哥张顺咸的儿子恰巧也是今天生日,经年在外面‘打拼’的他通常也只能在这天能表现出慈父的一面,因此掏了几万块给她,让她白天自己去购物,等晚上儿子睡了,‘可以的话’再赶来陪她。
姜缎君把纸袋扔向黝黑的真皮沙发,拉茸着肩膀怔怔伫立,望着蕾丝镶边的白色窗帘。此时她关切的不是张顺咸今晚会不会来,反正下午已经有人陪她逛街,不是以独守空闺的孤寂来度过生日,而是后悔对杨亚艺说出到宾馆开房间的玩笑话。
即使这是戏谑的挑逗,也是她的意愿,但是不管最终会不会发生,这只会让他越陷越深。
她扬起关我什么事、是他主动爱慕我的表情,略显倨傲地抬起下巴,双手交错地拉起毛衣,扭动着妖娆的身体褪下紧紧依附的牛仔裤,只穿着艳红的内衣走向浴室。
晚上七点三十二分
杨亚艺把手机合起来,阴沉着脸随手抓起夹克出门。这是他回家之后所拨的第三通电话。
当电梯的楼层指示灯在十楼亮起时,他的心中隐然一震。因为她就住在十楼,两人的住处虽然只隔着两层楼,距离却是咫尺天涯。他无奈地抬起下巴,又好像承受不沉甸甸的重量垂了下去。
当他来到一楼大厅时,夹克的口袋响起手机的铃声,他厌烦地掏出手机。
“是我,小琴。”
“喔。”杨亚艺口气冷淡地说,脸上却漾着歉疚的神情。
“有空吗?我们已经一个月没有好好聊天了。”
已经那么久了!他惊讶地想着,却口吻冷酷地说。“今晚我没空。”
“是为了那个女人吗?”
“不是啦!”他略为噌怒地说。
“一提到那个女人,你就变了样!
他厌恶被误会,尤其是熟悉自己的人。当他忍不住要发脾气时,在大厅的灯光照射下,只见阴暗的街头有位女子握着手机,缓缓走到大门口的中央直视他。
他微微抬起了头,然后下巴随着吐出的气息垂了下来,不得不拖动着不知所措的双脚。旁边的管理员一手托住脸颊,乜着眼,瞅着他走出去。
邵琴凝望背对灯光的杨亚艺,那是她所爱的男人,还是逐渐扩大、却看不清容貌的剪影呢?的确,自从杨亚艺遇到了姜缎君,她就感觉越来越不认识这位交往四年多的男人。说不认识也不尽然,只是因爱嫉妒的她,不愿意面对杨亚艺改变的本质是什么。
“你来了。”邵琴努力压下掴他一巴掌的冲动,抖起扭曲的微笑说。
“我要走了。”他往前迈出了一步,随即被邵琴一把抓住臂膀。
“那个女人真的有那么大的魅力吗?只要她对你微微一笑,我们多年的感情就跟着烟消云散吗?”她用逼问的语气说,不愿再让他逃避这个话题。
“什么呀!我要去找钟文庆要钱啦,你也知道他欠我十五万欠了很久。”他皱起眉头,声音也不自觉地越来越大,惹得管理员探头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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