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法医和鉴识人员也是骂声遍野,他们必须从奇奇怪怪的残渣里找出可能留有DNA的东西和线索,而且绝大部份不是那栋公寓住户所有,这叫他们不抓狂也难。
网络警察化为不同的身份和性别,在网上找寻两台计算机所记录的网友,一一钓鱼,钓的他们差点性别错乱,人格分裂。
另外,王敏军在这栋公寓出入也有段时间,住户大都知道有这个人。而且这两天他为了跟踪选定目标没有回到这里,由胡麟钟负责买晚饭,因此监视人员并没有发现他。
中午了,反正大家都要吃饭,赵斐楠便溜到高架桥下找老林。如果说是一边吃饭、一边讨论案情也太严肃了,倘若说发牢骚倒是十分贴切。
“我现在真的很钦佩那些跟着垃圾车的环保人员,必须天天忍受那些奇怪到不行的味道。就算我戴着口罩,那股怪味仍然狠狠的钻了进来。”
“现在在吃饭,不要讲那个好吗?”老林放下了便当,狠狠瞪了他一眼。
“喔,忘记了!我还有另一个发现。”
“我在吃饭!老林拉长着语调说。
“不是又发现垃圾啦,是我认为世上根本没有所谓的神探。如果没有大批幕后人员以他们丰富的专业知识和经验协助侦办的话,很多案子根本破不了。就算推论出凶手是谁,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也没用,凶手仍然逍遥法外。”
“神探,只是为了满足人们崇拜英雄的心态,才被创造出来的。”
“这么说也有道理。对了,这两天我发现组长在看徐章华接受记者访问的录像带。”
“是记者请他谈论杨亚艺的采访吗?”
“对呀,不然是要他发表自己被杀的感言吗?”赵斐楠自说自笑。
老林不管他的冷笑话,微瞇着眼开始思考。赵斐楠知道他又神游太虚幻境了,干脆不打扰他,专心吃饭,顺便看看老林的便当里有没自己爱吃的,若有,当然就不客气了。
“喂,我还没吃饱!老林乜着眼瞧他。
“喔,谁知道你老僧入定要多久呢,就帮你吃了。”
老林摇了摇头,然后严肃地说。“他为什么要看那些呢?难道他认为徐章华跟钟文庆的死有关?”
“为什么你会这样认为,太牵强了吧!”
“看录像带,不外乎想知道徐章华讲什么,以及研究他的神色变化。或者,画面中有你们大仔认为嫌疑的人,才要看清楚长相。”
“为什么他什么都不说呢?”
“可能他还无法确认,才没有告诉你们。其实这是个性上的问题。就像承办检察官办案很卖力,头脑也很好,就是因为个性才导致案情拖到现在才有突破。但是换个方向思考,也就是这种个性,他才能不惧‘压力’,侦办那件官商关系错综复杂的名人案。”
“说的也是。等网络警察把清单给我们,钟文庆的案子大概也就到了尾声。”
“最重要的是证据!不然凶手矢口否认,或者在法庭上翻供,那时检察官又要骂你们找那个什么证物!
“嗯,就是凶刀!不然死者的指甲里有两种不同的肤屑,无法用DNA和指纹当主要证物。”
“外面不知道有两种肤屑吧!老林露出奸狎的笑容。
赵斐楠脑子一兜,也挂着同样的表情。“在侦讯的时候骗他,他就不得不承认了,只好供出凶刀的所在。”老狐狸!这三个字他当然不敢当面对老林说。
第八章 沉默的被害人
1
何旭刚已经拿到徐章华的手机通联记录。但是案发当天有几通电话让他萌生疑窦,才隐而不宣,只叫一位刑警协助他过滤。
他在等,等待钟文庆和徐章华的计算机数据出炉,两者详加比对之后再开会做决定。假若找出一笔,就调查一人,除了太耗费人力和时间之外,也可能再做出错误判断,更可能打草惊蛇。而且又可以避免媒体太早获得信息,让凶手有所警戒。检察官也赞同他的作法,数据必须先过滤才行。
何旭刚一开始就是对案情太大意,听完第一次简报之后便以财务纠纷为侦办方向,再加上钟文庆的借贷对象不是银行、就是熟人,因而忽略了网络数据,只清查了‘目击者’姜缎君。
这次他不要再出纰漏了,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
冷气萧萧兮,办公室寒。刑警愣坐兮,眼痉挛。
会议室里有两张白板,一张是何旭刚所画的两对圆圈,另一张则列出从两台计算机里找出的可疑网友,从上百笔手机通联记录中过滤出来的人士,以及最后两天的记录。参与这两件案子的刑警起初惊愣地瞧着密密麻麻又错综复杂的人名,以及三列姓名间的红色联机,等到发现了端倪,眼睛就像痉挛似的盯着一个名字。
两台计算机中网名相同的网友,经网络警察细心调查之后,确定其中一人同时认识钟文庆和徐章华。但是这位男性网友住在香港,从未到过台湾,而钟文庆曾在去年圣诞节到香港找他。那时他还没死,尸体又不是在香港发现,所以排除。而他跟徐章华从未碰面,一样排除。
在钟文庆msn聊天记录中有位女性网友和他打的火热,言词暧昧的让人起鸡皮疙瘩,经过调查,这位‘女性网友’是位在台南就读高一的男同学和附近摆摊的槟榔西施的杰作。高一生把槟榔西施的照片传给钟文庆,平常由他写信和上msn,如果钟文庆坚持要用语音时,就拜托她现‘声’,偶尔在视讯里小露大腿,就把钟文庆耍得团团转,甚至买了名牌包包、手机和相机寄给他,只为了博得‘她’的欢心。这位高一生把这件事当做笑话告诉同学,因此所知者众,再加上两个案发日期他都在南部上课,所以也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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