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好难受呀!艾美光着下半身,双手捧着疼痛的脖子,凄凄楚楚地走来。
姐……我死的好冤呀!艾美的右手挪到后脑勺,再把满是鲜血的手掌伸向前来。
姐……帮我找出凶手呀!艾美伸出了两只手,涕泗纵横﹑鲜血汩汩地奔了过来。
姐……要把凶手碎尸万断!艾美哆嗦的嘴角垂了下来,鲜血从七孔潺潺流出来。
柳艾琦吓得轻喊一声,在暗无天日的世界里冷汗潺流,彷佛溺水者握住浮木般双手紧紧扯住床单。她见过明亮的尘世,如今在阴暗的世界里梦见妹妹前来泣诉,更让她惊恐万分。
倏然,她好像要抓住什么东西似的慌地张开双手四处摸索,激动地轻喊。“艾美,你回来看我吗?”
所得到的回答只有Joy低沉的呻吟,哀鸣似的声音像一根根尖锐的冰柱般钻进她的皮肤。她终于看到了,却是鲜血四溅的地狱,最亲的妹妹在地狱中受尽刮骨削肉的痛苦,一片片的骨屑肉渣随着鲜血溅满她一身。
她猛然坐了起来,双手捧住脸颊,拼命压抑住哆嗦的嗓子啜泣。
这是她第三次梦见艾美。第一次是艾美的头七,第二次是惨死的第四十九天,然后是凄凉血腥的今晚。不管纯粹是因为思念,还是艾美的冤魂真的托梦给她,她都要找出凶手。然而她的双眼失明,根本没办法一个人到法国缉凶,她气得抡起拳头,用力往床铺搥了下去,痛骂自己一点用处也没有。
第六章
早上,站在前院的柳艾琦努力忘却昨晚的噩梦。她一边等待同样住在新店的同事邓雅伦来接她上班,一边跳着邓雅伦教她的有氧舞蹈。邓雅伦是她的国中同学,也是手帕之交,因此邓雅伦没事的话都会顺道来接她,下班时她则自行搭捷运回家。
Joy无聊地坐在旁边,朝着偶尔路过的邻居打个哈欠,或者吐了吐舌头。当它看到邓雅伦在门口停下机车,站了起来轻吠一声。
“Joy早呀!”邓雅伦喊着。
“你就是这么偏心,只会对她喊早,对我不闻不问。”柳艾琦拿起搁在旁边的背包说。
“你都那么老了,还跟我撒娇!”邓雅伦拉起挂在牛仔裤口袋的怀表,瞥了一眼,自言自语地说。“嗯,我还挺准时的。”
这只怀表就是柳艾美丧命时所携带的表。邓雅伦跟柳家来往好几年了,柳艾美死后艾琦就把这只艾美去年年底在网上标购的古董怀表送给她,当做纪念。
“我才二十五岁,老什么老!”柳艾琦转头对屋里喊着。“玛丽亚,我去上班了。”她拉起导盲鞍,走了出去,坐上机车后座。而Joy兴奋地跑到脚踏板,准备兜风,这是它一天最快活的时刻。
“怎么没看到你妈?”邓雅伦转动油门说道。
“她昨天很晚才回来,可能还在睡觉吧!Joy又趴在车头吗?”
“对呀,没看过这么喜欢兜风的狗狗。平常看它那么乖巧,一坐上机车就异常兴奋,可见它跟主人一样属于闷骚型的。”
“喂,你是拐着弯说我闷骚是吗?”
“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讲喔!对了,我哥兼你现任男朋友说今天可以接你下班,请你在办公室等他。”
“什么现任男朋友?好像我跟艾美一样很花心!”她的神情剎时拉垮下来。
“他追你那么久了,你不是最近才答应跟他上床吗?”
“哎呀!”她搥了邓雅伦的背一拳。“早知道你会老是提这种事,我就不告诉你了。他现在是专跑社会新闻的记者,又不是以前的节目企划,一有新闻就往那里跑,根本没有所谓的下班,怎么能预知可以来接我下班?”
“我那知道,反正我只不过是传话筒。”
“他当企划不是好好的吗,干嘛要跑去当记者呢?”柳艾琦幽幽地说。
“他追你那么久了,你不是最近才答应跟他上床吗?”
“哎呀!”她搥了邓雅伦的背一拳。“早知道你会老是提这种事,我就不告诉你了。他现在是专跑社会新闻的记者,又不是以前的节目企划,一有新闻就往那里跑,根本没有所谓的下班,怎么能预知可以来接我下班?”
“我那知道,反正我只不过是传话筒。”
“他当企划不是好好的吗,干嘛要跑去当记者呢?”柳艾琦幽幽地说。
施秀青原本赞成邓雅伦的哥哥邓栩松追求女儿,毕竟两家很熟,而且这个男人可以好好照顾这位失明的大女儿,只是那时她有男朋友,不方便说话。后来两人分手了,施秀青这才大方拉陇她们。
没想到随之而来的是艾美被杀!施秀青的计划是让艾美接掌她的事业,如今艾美往生,未来的事业接班人就是艾琦的丈夫,因此她不得不从新考虑邓栩松的职业---社会新闻记者,不时有意无意地劝艾琦谈个恋爱就行了,别把感情放下去。因为他的职业遽然改变,施秀青对他的看法也随之转了一百八十度。
“也许他不想再企划那些灵异﹑还有八卦性节目吧!你当时不也是赞成吗?”
“没什么啦。”柳艾琦无奈地说道。
红灯了,她们停了下来。站在路旁的交通警察正给一位后面载着老婆,两人之间又挟了一个小孩,机车前面又站着一位小男孩的机车骑士开罚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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